卯時剛過沒多久,西洛王的手下武士額田幸人便趕到館驛。
餘一丁一夜未眠,但他卻沒有絲毫倦意,已經和蔡祖明幾人起床收拾行囊,正準備趕往西洛王府催促額田幸人出發,誰知才出館驛大門便見到此人。
餘一丁大喜,他是巴不得儘早出發上路,卻不知這位武士也是被真田慎介有意早早派過來,就是想打探一下他們幾人的虛實,是否跟昨夜的刺客有關聯。
“喲?這麼早你就過來了?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來著?”餘一丁才懶得去記住夷人的名字。
“是!”額田幸人微微低頭應道,“在下額田幸人,奉西洛王之命全程陪同餘上使巡察礦區,理應提前過來等候,上使這麼早就起床,不知昨夜歇息的可好?”
“嗯,還行吧,只是昨夜王府失火,鬧出的動靜有些大,把本官也吵醒了,後半夜就沒怎麼再睡,到底發生了何事?”餘一丁露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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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上使話,昨夜有賊人潛入王府欲圖不軌,那火災也是賊人所為。”額田幸人恭敬地答道,眼神卻死死盯住餘一丁,只為觀察他的反應。
“啊?!”餘一丁的臉上立刻換作一副驚訝狀。
“沒想到西洛王才到大晉不久,居然就有賊人找上門,難道是仇家所為?可是我大晉的王府極少與人結仇啊,也鮮有人敢去王府尋仇,這種事情倘若抓住便是死路一條,不過西洛王可真得小心了,據本官所知,敢與王府作對之人都不好惹呢,應該立刻派人通知沈郡王,請他再多派一些護衛過來才好。”
蔡祖明腹誹,這位餘先生說話真是有夠損的,西洛王的仇人不就是你嗎。
他的手下中有倆人甚至轉過頭四下張望,生怕繼續看著餘一丁的作態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餘上使所言極是。”額田幸人繼續恭敬道,面上毫無波瀾。
“好吧,不說這些了,既然你都已經來到館驛,我們這就出發吧。”餘一丁著急趕路,又見此人面不改色,終於也沒了閒心跟他繼續扯淡。
“是!上使請!”額田幸人答道。
“還用再去王府跟西洛王道個別嗎?”餘一丁問道。
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又道,“哦,本官也是糊塗,昨夜西洛王被賊人打攪,肯定沒有休息好,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在下離開王府時西洛王已有交待,等餘上使準備好便可出發。”額田幸人臉上微微有些抽搐。
“如此甚好,準備出發吧。”餘一丁笑嘻嘻地說道。
蔡祖明和他的手下趕緊去馬廄牽馬,轉過牆角才用拳頭使勁捂著嘴發出一陣壓抑的笑聲。
……
六匹快馬在夏日的第一抹晨曦中急匆匆離開洛西鎮,沿著那條通往西北部山區的官道疾馳而去。
於縣令已經將礦區的所有資料打包好交給蔡祖明,昨晚餘一丁返回館驛後就同蔡祖明根據地圖上礦場的分佈情況簡單地規劃了一下巡察的重點。
平洛郡西北地區盛產煤鐵,是大晉主要的鐵器生產地,整個礦區分佈著大大小小的煤鐵礦場共計一百零三座,除去礦場還有很多工坊,比如鍊鐵工坊、軍械製造工坊等。
夷人勞工大部分都呆在在礦場勞作,也有極少一部分身懷鐵器製作手藝的夷人工匠在工坊裡做活,據說無邊海以東諸島上的夷人有一種特別的制刀手藝,這些夷人工匠就負責在工坊內替大晉打造兵刃。
另外採煤和採鐵在這個時代還完全不同,煤礦基本上都挖的有礦洞,下井採煤的活路也是大晉百姓最不願意乾的營生,不僅辛苦而且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附近所有煤礦礦場的勞工全部都是夷人俘虜。
而鐵礦的獲得在這個時代基本都是依靠位於地表的風化殘積或者堆積的鐵礦石,甚至是露出地面的鐵礦體,就算是在地下最多也就是一個一兩丈深的的礦坑,根本做不到像現代這樣透過打洞挖掘開採鐵礦,因此鐵礦的礦場附近也不會有礦洞。
餘一丁不清楚柳翠和鍾離雪到底會被夷人送到何處隱藏關押。
就算真田部族為了這次暴動謀劃了數年,做足了準備,但是每個礦場都有大晉官軍看守,所有在礦場勞作的夷人俘虜全部統一安置在礦場附近,所有作息都不得離開礦區。
另外因為言語不通,周邊的大晉百姓幾乎不會與這些夷人往來,只因近兩年大晉朝廷給夷人發放薪餉,這才陸續有大晉百姓跑到礦區附近做起這些的生意。
但是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