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鎮諸事皆了,餘一丁也終於答謝了老大夫救治二女的恩情,他生怕老者還要繼續客氣,所以在把熊膽和熊白交給小夥計後立刻便離開了房間,快步來到軍營轅門處等候還在營內處理事情的蔡祖明。
其實蔡祖明就是在忙乎他們的出發準備,鍾離雪此時的狀況肯定是不能騎馬的,於是他便指派了軍士在軍營中給二女準備一架馬車,餘一丁的坐騎已經在前往青川嶺礦場的路上被亂波的暗器殺死,因此還要給他另外準備一匹坐騎,至於蔡祖明自己,他仍然騎著從平洛城出發時的那匹駿馬。
等到蔡祖明準備好一切事宜,時間已近午時,行刑之事餘一丁在離開河灘時就已安排王校尉繼續執行,他也實在不能再繼續看下去,否則當場就會吐出來,王校尉自然是領命行事。
縣官忙碌了一上午,也已經將戰報弄得七七八八差不多完成了,聽說蔡祖明和餘一丁著急趕路,他自然不敢阻攔,但是趕緊派人在鎮上的一家酒館擺下了一桌宴席。
這個書呆子只是書讀的多了一些,有些迂腐而已,但並不是傻,兩位上使來時就是形色匆匆,不過那時也事出有因,夷人暴動是大事,餘一丁二人著急趕往青川嶺礦場完全就在情理之中,縣官自然也不便強留下二人設宴款待,這一點輕重緩急縣官還是拿捏得清楚。
但是現在棲鳳鎮已經守住,附近礦區內的夷人也已全軍覆沒,只要是參與過棲鳳鎮之戰的人們,包括鎮上的那些百姓,大家心裡都很清楚,此戰的首功絕對要歸於餘一丁和蔡祖明兩人。
但是事後蔡祖明並未主動邀功,甚至連寫捷報這種為自己臉上貼金的事情都讓給縣官去做,餘一丁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不是被趕鴨子上架去做了那個勞什子監斬官,他肯定會一直在軍營內陪伴二女,縣官哪裡不清楚這就是欽差和統領兩位大人有意將功勞讓給自己。
因此當他聽說餘一丁和蔡祖明午後便要離開棲鳳鎮趕回平洛城時,連忙指派了一名衙役到鎮上最好的一家酒店訂下一桌宴席,接風宴沒有辦成,這送行酒說什麼也要讓兩位大人吃過再走嘛。
反正都要吃過午飯再出發,對於縣官的誠意邀請,蔡祖明在徵求過餘一丁的意見後便應承了下來,於是縣官帶著他的師爺將餘一丁和蔡祖明以及二女恭恭敬敬地請到酒店。
在一番相互客氣和縣官師爺相當肉麻的溜鬚拍馬之後,主客雙方又經歷了幾輪推杯換盞,現在的餘一丁酒量絕非常人可比,蔡祖明又是一名武將,酒量大那是必須的,最後的結果便是縣官和師爺都被灌得暈暈乎乎,要不是宴席過後他還要親自送餘一丁幾人上路,可能當場就會被灌趴下,最終經過了半個時辰,這幾人終於吃完了這頓豐盛的送行酒。
剛到未時,陳平也趕來酒店送行,軍營那邊的軍士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馬匹,除了二女乘坐在馬車內沒有露臉之外,餘一丁和蔡祖明被陳平、縣官、師爺、醫官和老大夫,以及鎮上計程車紳和一些軍士簇擁著來到小鎮東頭的牌坊下面。
昨夜血戰的痕跡已經被人們打掃清洗得差不多了,只有牌坊的廊柱以及官道四周的樹木上還留有一些刀砍劍剁的新鮮印記,表明此地在不久之前才發生過一場惡戰。
縣官雖然有些頭暈,但是還沒到醉酒的狀態,作為送行的領頭人他也必須要在餘一丁和蔡祖明臨行前說些祝福之語,而老大夫則是滿懷誠摯地再次感激餘一丁。
在老者的眼中,餘大人還真的是無比慷慨,那麼貴重的謝禮可不是區區一二十兩黃金所能相提並論,俗話說黃金有價藥無價,熊膽和熊白到了關鍵時刻那可是真能救命之物啊,現在這名花甲老人對餘一丁已經感激得五體投地,況且此時餘一丁的身份又是欽差大人,所以所有參與送行的人都對他行了跪拜大禮,包括這位老大夫。
餘一丁倒是沒有把這一切太過放在心上,只要能夠醫治好二女,讓鍾離雪不至於因此而失智,至於多餘的熊膽和熊白放在老大夫的手中可能比留在他的身邊更能發揮它們的作用,也能救治更多的人,能夠得到這樣的結果對於餘一丁來講就已經足夠了。
在與眾人依依惜別之後,餘一丁和蔡祖明終於踏上了返回平洛城的道路……
或許是越靠近洛西鎮的礦場越早得到訊息,這一點不論是官軍還是夷人都是一樣的,要麼是那些暴動的夷人已經起事並趕往洛西鎮,要麼就是各個礦場工坊中的夷人已經被先一步得到訊息的官軍鎮壓,所以餘一丁幾人在返回平洛城的一路上都沒有遇見過暴動的夷人,只是偶爾可以碰見一些零星的官軍押解著少量的夷人趕往附近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