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松道長的自盡完全出乎了餘一丁的預料,雖然先前他已經用氣指重創接引道人。
可是即便如此,餘一丁也並不相信僅憑自己偶爾顯露出的氣指威力,或者寥寥數語就能讓對方直接吐血而亡,哪怕他那幾句話的目的就是想要刺激接引道人。
最讓餘一丁想不通的是,這樣一個如此有心計,又如此能夠隱忍的人,就算此時已是身負重傷,那也不應該輕易便自盡認輸了吧?
何況現在姬凌風再次重塑肉身還指不定能否成功呢,靈松道長完全可以等著看看老姬最後是否能夠活下來再做打算,實在不行他也可以趁著老姬剛剛獲得新生,狀態肯定不算特別穩定,在這個時候接引道人做一次困獸猶鬥,跟老姬拼個魚死網破也好嘛。
再退一步講,就算靈松道長已經失去了奪走姬凌風祖傳異寶的信心,但是他完全可以趁著現在逃走啊,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麼多年都忍耐過來了,怎麼到了這時反而輕易地就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呢?
這一點實在令餘一丁大為費解。
壓死靈松道長的最後那一根稻草到底是什麼呢?
姬凌風的威名?還是多年隱忍後竟然功虧一簣的沮喪?抑或是餘一丁那記讓靈松道長身受重傷的犀利氣指?又或者是那個器靈剛才對靈松道長說了些什麼讓他萬念俱灰的話?
……
可惜,隨著接引道人的自盡,他的死因已經成謎,留給餘一丁的只能是一大堆猜測和諸多的疑問了……
“餘大哥!”
鍾離雪在餘一丁懷中再次低聲道,“我們要不要去大殿那邊看看?”
“嗯?”
餘一丁猛然驚醒,有些心神不寧地答道,“啊!不用了吧?我們過去也幫不上老姬什麼忙,他能否成功重塑肉身還是要藉助那個器靈,我們過去也許就是給他添亂而已,我看還是在這裡等待結果吧。”
鍾離雪聞言便不再開口,柳翠也依舊保持沉默,兩個妮子似乎各懷心事。
就連低眉垂目的玉玄道長也沒有再發出任何一點點聲息,屋內的幾個人就這樣安靜地望著側身躺倒在地的接引道人……
此刻靈松道長已經緊閉雙眼,胸口偶爾微微起伏一下,標誌著他仍未斷氣,可是嘴角的鮮血卻隨著胸口的鼓動汩汩地湧出,順著接引道人的腮幫子緩緩滴落在地,片刻之間便在那裡的地面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窪,接引道人彷彿受了很重的內傷,他的臉上也慢慢地浮現出一層灰濛濛的死氣……
“無量天尊!”
玉玄道長終於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緩聲道,“餘居士,貧道身為上清觀住持,觀內出現如此變故,豈有呆在此地坐視不管之理?依貧道之見,眼下靈松將死,這位女居士依然昏迷,我等留在此地毫無意義,還請居士夫婦隨貧道前去三清大殿為好。”
餘一丁這才注意到一直靠坐在椅子上的阿瓊,剛才發生了一連串變故,以至於餘一丁都快忘記這位姬凌風手下的存在了,只是他不知為何到了這個時候阿瓊居然仍舊昏迷不醒。
“你個死老道,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嘛。”餘一丁心頭暗道,實在是有些為難。
轉頭又看了看身邊的柳翠和鍾離雪,餘一丁心說總不能當著兩個妮子的面抱著這位美嬌娘離開密室吧?醋罈子打翻後的結果他不是沒有嘗試過,那可真的令人頭大。
“那這個女人該怎麼辦?”
所以餘一丁只得對著老道問話,他心裡很清楚,老道肯定不會理會此女,說不定只要餘一丁應下了老道的安排,玉玄道長就會像先前那樣立刻離去,根本不管該怎麼處置阿瓊。
“雖然這位女居士仍在昏迷,但是將她單獨留在此地也大為不妥,依貧道所見,此事還需煩勞居士的家眷。”這次玉玄道長並未不聞不問,緩聲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還差不多。”
餘一丁暗自點頭,看來老道畢竟是人老成精,能夠體諒餘一丁的難處,萬一後院起火可不是鬧著玩的,唉……
沒等餘一丁答話,玉玄道長話音剛落,柳翠和鍾離雪便對視一眼,緊接著就離開餘一丁的身邊來到阿瓊靠坐的木椅旁,明顯有些粗魯地一人攙著此女的一隻胳膊,一下子便將她架了起來。
直到阿瓊被兩個妮子合力攙扶起來離開了座椅,卻仍舊耷拉著腦袋,一頭黑髮如瀑布般披下,遮住了阿瓊的整個臉龐,一點兒也看不出她的本來眉眼,但是整個人卻軟軟的不住往地上縮去,根本站立不穩,但又似乎僅存的有幾分意識,雖然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