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公主在出了文華殿後,先是去昭陽宮見了蔣貴妃,隨後才往壽康宮而去。
到了壽康宮,見出來迎接她的不是耿芳,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鳳儀公主愣了一下,“怎麼不是耿嬤嬤在照顧母后?”
在壽康宮走了一圈,沒有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鳳儀公主眉頭一皺。
她剛要問話,轉頭就聽到身後的曹錦恭恭敬敬,“公主有所不知,三年前有北燕此刻刺殺太后,壽康宮所有宮人皆為了保護太后而亡。奴婢叫俞敏,是陛下派來伺候太后的。”
聽俞敏這麼一說,鳳儀公主欲擰緊的眉頭微松,“原來是皇兄派你來的。”
即是皇兄派來的,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隨即,鳳儀公主沒在說什麼,只抬了抬下顎,示意俞敏前面帶路。
坊間都說陳玦逼宮弒父囚母,毫無天子仁孝之意。
可她在壽康宮逛了一圈,發現壽康宮一切佈置皆如母后在未央宮時一樣。
不曾短缺一分一毫。
她剛到內殿外,便聽到裡面傳來的咳嗽聲,以及太后的咒罵、摔碗。
“那個逆子呢?怎麼還不來!”
“逆子!逼宮弒父囚母,你早晚不得好死!”
聲聲咒罵從裡面傳出了,殿內的宮女內侍全都跟當作沒聽到似的,低著頭不說話。
倒是鳳儀公主似乎是第一次見到曾經風光榮寵的皇后像個街頭撒潑的婦人般,用著咒罵皇兄。
她緩緩轉頭,看向俞敏。
面對鳳儀公主看過來的詢問眼神,俞敏神色淡然,依舊恭敬。“公主不必擔心,自從太后住進壽康宮後,每日都會像現在這般鬧上一會兒……”
此刻,鳳儀公主看著裡面那位記憶中的母后,她心中百感交集,揮手,“不必說了,母后的性子本宮知道,如今這般……”
“會鬧,會大罵大皇兄是必然的!”
鳳儀苦笑,沒人比她更清楚母后的秉性,也沒人比她更清楚母后有多討厭大皇兄。
聽到這話,俞敏低著頭默默地退出去,這可是皇家事,她可不敢回話。
順便將殿內其他人也帶了出去。
正如俞敏說的,太后罵了一會兒後,許是罵累了,就消停了。
鳳儀公主抬腳走進去的時候,太后正端著茶盞喝水。
聽到腳步聲,太后以為是宮中的奴婢,手中的茶盞“咻的一下”被扔了出去,“滾出去!”
要不是鳳儀公主躲閃及時,茶盞都要扔到她額頭上了。
鳳儀公主眸光輕瞥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茶盞,腳步踏過碎茶盞,憂傷道:“阿孃這是做什麼?媛媛第一天回來,阿孃就要將媛媛趕出去嗎?”
媛媛?
一句自稱“媛媛”的聲音將太后拉回記憶裡,她赫然抬頭,果然是媛媛。
“媛媛,你可算回來了!”
太后老淚縱橫,顫顫巍巍地走到離鳳儀公主一丈遠的距離,卻不敢過去了。
因著心裡那道關,鳳儀對太后多多少少還是存有怨恨,可到底母女蓮心。
鳳儀心中一酸,,也不由得掉起眼淚。
她突然一把的抱住了太后的身子,抬起了委屈的眸子道:“阿孃,女兒好想你——”
母女多年未見,今日再見,原本這場面應該是母女抱頭痛哭,感動的場面,結果卻因為一句話給破壞了。
“媛媛,你回來的正好,你快去救你二皇兄,幫他籠絡朝臣,奪取皇位。”
鳳儀公主那句“想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后一句無情的話給梗咽在喉嚨裡,深深地嚥進去。
“還有那逆子,一定要殺了他,不能給你二皇兄留有後患……”
太后眸色陰狠,左一句要她幫助廢太子殺了那逆子,右一句要助廢太子登基,沒全沒在意到鳳儀公主越來越冷漠的臉色。
“母后,”冷漠的連阿孃也不叫了,鳳儀公主直接打斷了太后的話,“母后,您要我殺了他,可他也是您親子,您怎如此狠心?”
“虎毒尚不食子,你卻要殺了自己的親自!”
望著眼前這個女人,鳳儀公主眸色複雜,她實在想不明白,同樣是親子,為何對待大皇兄卻是天差地別?
“親子?什麼親子!”
說到親子,太后蹭的一下火氣來了,怒罵道:“那個逆子算本宮的什麼親子?”
“逼宮弒父囚母不友愛弟妹,本宮沒有他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