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強烈情緒的話語迴盪在院子裡,院外的城主顫動起鬍子。
“這到底是魔人,還是歐陽思?”
若是後者,那……
“木之青在裡面,魔人狡猾,或許是在迷惑她,畢竟如果我們裡應外合,他一定會完蛋的。”管明道君猜測道。
城主摸了摸八字鬍,不知道在想什麼。
管明真君給出建議,“索性附近的人我們都驅散了,可以靜觀其變,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你覺得木之青……”
管明真君神情不變,“我想木之青是說話算話的人沒有理由變卦,她對歐陽思並沒有多少友誼。”
城主淡淡應了一聲,“你倒是和她友誼深厚。”
“……”
落光院內,白雪還沒有停,木之青收回手,火焰沒了溫度,茶壺裡卻是正好裝滿了水,白雪還在往水裡落,下陷在水裡。
歐陽思看著她,忽然後悔了,撲在桌子前仰望著她,血眸竟然有幾分求助,寡淡的五官寫滿了無助。
“木姑娘,木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逼我的,我不是這麼想的,你很好,你特別好……”
“夠了。”
歐陽思話語一頓。
木之青垂眸看他,唇上竟然還是帶笑的,“你是瘋了嗎?”她不是罵人,而是客觀的陳述。
“……”歐陽思笑了,那張寡淡的臉帶上笑容,竟然有些許瘋狂,這一切得益於他那雙眼眸。
血色的眼眸瀰漫出血色的絲線,順著眼眸往眼白蔓延,似乎裝不下了,便像織網一樣往眼眶外蔓延開來,像是活物一樣,血色的絲線纏在一起,在歐陽思和木之青之間左右遊移,像是要靠近木之青。
“瘋了?”歐陽思血色的眸帶上水汽,像是血水,“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你連患得患失的機會都不給我。”
他定定看著她,“你呢?我從出生開始就是死局,修士的盡頭有仙途或者隕落,我卻只有墳墓和厭棄。木姑娘,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可不像正常人,你的盡頭有什麼呢?”
木之青微微皺眉。
血線還在顫抖,如同活物一樣逐漸靠近木之青。
歐陽思伸出手,手也是顫抖的,在血線的下方想要靠近木之青。
“木姑娘,我那麼愛你,我也曾想了解你更多。我們分開的那些年,我去過南大陸,但是對於你的來歷,仍舊是一個謎,你到底是什麼呢?”
歐陽思的手停留在半空,因為木之青執著木棍制止了他的靠近。
她笑了,輕啟唇瓣,“我盡頭是什麼,開頭在哪裡,關你什麼事?”她手上微微用力,便將歐陽思顫抖的手撇開,“愛我?”她笑,“你別噁心我了。”
歐陽思似不堪重負,像是木之青用的力氣太大,又像是自己蹲不穩,跌坐在地上,雙手撐在地上,眼前的血線擰在一起,他卻不惱,瘋狂的笑著。
“聽聽,多麼熟悉的言論啊。是啊,關我什麼事呢?任何人在你眼裡都是噁心的。”
歐陽思大睜著眼睛看著她,血線擰在一起,“木姑娘,對不起啊。”
他輕輕說。
“你離他遠一點。”節靈像是察覺到什麼,“他可能想玉石俱焚。”
我活不了,你也別活,你放棄了我,你也別想獨善其身。
這些是世間發生過最普遍的事情,她們都看多了,自然就要有些預防。
“木姑娘,你總是嫌棄我。總是覺得我不夠好,好像自己就能做得好。”
茶壺裡又落了一層雪,原本剛剛好的雪水溢了出來。
木之青站起身,卻沒有走的意思。
按照她的性格,她應該扭身就走,因為這樣什麼陰謀詭計,什麼陰險打算都落不著她的頭上,她也能夠省事。
但是木之青沒有這麼做。
她道,“你想如何呢?”
“好吧,”歐陽思笑,“木姑娘,我也確實覺得你會做得好,至少會比我好。”
他緩緩站起身來,冬日的小院中,黑衫的他和綠衫的她對立而站,像是劍拔弩張又像是和平無波。
歐陽思困惑的學著木之青歪頭,“木姑娘,我或許很難活,或許能夠逃脫,然後去成為眾人眼中的大魔王。但是在那之前,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我最後一點體面……”
說到這裡,他一頓,似乎想起往日木之青的決然,急迫道,“我記得的!我記得我們之間撇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