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青直白的說,“所以長風道友,你覺得沈道友應該對你什麼感情呢。”
“……”
沈長風垂眸,眸裡沒什麼情緒。
他從來不高看已經流逝的時間還能回來。
一時之間周圍只剩下木之青翻過書籍的聲音。
沈長風緩緩抬頭,不知為何,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臟。
“撲通。撲通。”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可是在恍惚的時候,沈長風忽然胸膛空蕩蕩,只有劇痛。
只有一瞬,幻覺便消散了。
他回過神,看著木之青緩緩道,“這趟旅途如你所願了嗎?”
“還不錯。”
“呆了兩百年了吧。”沈長風說,“能感覺到你和他親近了許多。”
親近?
木之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或許吧。”
沈長風靜默。
好一會兒他不再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
昔日欣長的背影好像有了一絲佝僂。
“沈道友。”
身後清澈的聲音響起,沈長風頓住腳步。
她叫他沈道友。
沈長風回頭。
躺在欄杆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好奇的看著他,“我現在很值錢吧?不管是人還是訊息,你就不想做點什麼或者問點什麼嗎?”
她很驚訝他就這樣離去。
木之青忽然恍然大悟,想到了原因,笑眯眯說道,“難道沈道友打算暗地裡玩陰的?”
他明知木之青的行蹤,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做。
按照常理來推斷的話,玄靈大陸的大部分修士都會暗地裡做點小動作,讓那些從沒有放棄尋找過她的人知道她在哪兒,
這或許能給沈家帶來極大的利益,說不準就重新回到三大家族之一的地位也說不定。
沈長風靜默一會兒反問,“我該做出什麼嗎?”頓了頓,他譏諷道,“就當是你想的那樣吧。”
木之青看了他半響,直到沈長風要轉身離開時才,笑著搖了搖頭,還伸出雙手,竟然語帶歉意的說道,“唔,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認為的。”
“……”她的話和方才一樣讓沈長風感到驚訝,因為明顯能看到他的瞳孔有輕微震動。
半響他平靜的說道,“你的猜測不錯,或許你應該快點離開沈家,免得被甕中捉鱉。”
他帶著惡意道,“畢竟我隨時可能出賣你啊。”
兩百年不見,沈長風比從前給人的感覺還要危險,改變又何止一星半點。
木之青像只貓兒一樣跳下欄杆,“別這樣,我知道你生氣了。但是活了再久,也沒有辦法在一照面的功夫知道一個人有沒有變。”
沈長風面無表情,“你現在知道了。”
他就是變了。
再也不是沒心沒肺和木之青插科打諢的沈長風了。從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由雲甲獸做出的馬車上同行的公子哥樣子,更不是在萬里冰山裡被人坑得在寒巫族地盤裡上跳下竄的沈長風。
他現在是心狠手辣的沈家家主,可以為自己和沈家做出一切事情,哪怕是打壓沈長青,哪怕是出賣木之青。
更何況他和木之青之間哪裡還能有出賣這個詞。
他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更沒有欠任何人。
“哈。”
在沈長風面露危險的時候,木之青竟然笑了起來,連身子都在顫動。
“……你笑什麼?”
木之青莫名的笑聲打斷沈長風磅礴的惡意。
“你果然還是長風道友啊。”
“……”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木之青笑著靠近他,“你是變了,我上次見你時便看到了,而且變化不是一般的大。”
沈長風皺著眉,極度厭惡木之青這樣漫不經心的樣子。
她以為她面對的是什麼?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等等,她說什麼?
沈長風冰冷道,“你是說你剛才不是在試探我嗎?”
他想木之青只是想刺激他,讓他發怒罷了。
如今連這種拙劣的隨口之言都說得出口。
如果她真的厲害到能看透一個人有沒有變化,那她剛剛是在做什麼?說什麼上次便看透了他,真是自以為是!
木之青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臉上的變化,過了半響似乎想到什麼,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