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哭花臉可就不好看了”

遲慕笙走下臺，將手帕遞給塗山容容示意對方擦擦臉。

塗山容容接過手帕並沒有擦臉，而是緊緊攥在手裡微微顫抖，不敢抬頭看遲慕笙。

“反正琴館裡只有你一個人，看到又怎麼樣，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人家哭”

她知道，遲慕笙稱呼重新變回去的那一刻，就是想要提醒她，夢該醒了。

遲慕笙捧起塗山容容的小臉，用袖口擦掉上面的淚水。

“是啊，明明見過很多次，早就該放下了，不是嗎？愛哭的三小姐”

兩人都靜靜看著對方，遲慕笙微笑著繼續道。

“三小姐，我是那個借過的路人，不是回憶中的彩虹，不必把我想的太好，就當放過你，也放過我”

他不是你所希望的良人，也不能繼續看你，在他這塊沼澤地上越陷越深。

玫瑰不可能誕生於沼澤，但會淹沒在無盡的髒土。

塗山容容儘量收斂著淚水，可依舊忍不住有些抽泣。

“所以愛是會過期的對嗎？遲慕笙”

遲慕笙轉過身，低頭看著琴絃，腦海中迴盪著餘音，終是開口。

“其實感情就像投資，最重要的是時機，而我們都錯過了彼此最佳的時機，三小姐”

他們都在錯誤的時間，遇見了彼此，但他們的時機永遠不可能是最佳。

塗山容容喜歡的是無微不至，什麼都可以做的面面俱到的遲慕笙。

但那個可能會答應她的遲慕笙，早在來塗山以前，就不在了。

“也許，有些遺憾，只要你想就可以彌補呢，遲慕笙！”

塗山容容不認命的站起身，攥緊了手裡那塊手帕，放棄，她不想答應，也不願意答應。

遲慕笙深吸一口氣，手臂垂落。

“可是，我累了啊，三小姐”

這四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讓塗山容容久久不能回神，更不知如何張口。

書上的東西告訴她，此時她應該抱住遲慕笙，說一些安慰的話。

可現在，腦海裡只剩下，一片模糊，就像身處在大雨中，看不清，那道背影越走越遠。

遲慕笙回過身，臉上強撐著笑，像是在釋懷。

“我們的故事，已經有了遺憾，那麼畫上一個句號，也算是一個結局，對吧，三小姐”

三年來，他一直在扮演一個合格的追求者，一個無比喜歡塗山容容的舔狗，人心都是肉長的，也許他升起過一些不該有的情愫。

但都被他壓制在心裡的最深處，時刻警醒著他，他們是不可能的，因為謊言都有被拆穿的那天。

塗山容容沉默說不出話，她不想遠離遲慕笙，可她不放棄，就代表著遲慕笙會遠離她，不會允許她的靠近，兩人之間隔著一條看不見的城牆，高到不見。

也許只有放棄，才能靠近她吧。

塗山容容嘴角也浮現出笑，可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更像是哭。

人都會為自己的不珍惜買單，被譽為千面妖狐的她，也未能逃過啊，哈哈，哈........

“遲慕笙，你說過我們是朋友，那我們可以一直做朋友嗎？”

此刻，兩人表情，是無比的相似，萬千苦楚埋在心裡，依依目光，不能相言。

遲慕笙微笑著說道，眼中盡是淡然。

“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是啊，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塗山容容重複了一遍，眼中滿是暗淡，就連話語都滿是沉重，彷彿拷上了層層枷鎖，讓人不堪重負。

“遲慕笙，謝謝你”

塗山容容擦掉了所有淚水，接受了這個決定，因為有人教會了她，什麼是愛。

以朋友之名，待在你身邊，擁有旁觀的權利。

遲慕笙蹲下身，調侃道。

“謝我做什麼，你不該打我兩巴掌嗎？”

塗山容容上前一步問道。

“是啊，人家也很想打你兩巴掌，但是朋友有這個權利嘛？”

她怎麼捨得一巴掌打下去，放棄愛的機會，以朋友之名留下，是為了換個方式的留在你身邊。

遲慕笙拿起塗山容容的手，對準自己的臉。

“當然有，你打我兩巴掌，絕對不還手”

好吧，他就是圖個心安，如果塗山容容真的可以打下去兩巴掌，說明對方是真的放下了。

塗山容容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