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飛?”
林棟哲聽到向鵬飛的聲音,有些震驚。
向鵬飛:“棟哲,大舅媽什麼時候回來啊?”
林棟哲察覺到向鵬飛話裡有話,“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向鵬飛:“外公外婆又住進來了,我就是提前跟你說一聲,而且是搬進你家那邊去了。”
“那邊的小飯桌也被二舅二舅媽接過去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的,你跟大舅媽說一聲,讓她趕緊回來吧。”
林棟哲拿著電話的手一頓,隨後“嗯”了一聲。
結束通話電話,回到家。
宋瑩和莊筱婷還在等著他。
林棟哲將剛才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就準備去找黃玲。
宋瑩趕緊拉住他,“棟哲,你等明天再去,都這麼晚了,他們沒準都睡了。”
莊筱婷也道:“是啊,讓媽先睡個好覺吧。”
天剛亮,林棟哲就起床來到莊圖南家,正好遇上黃玲準備出門買菜。
林棟哲猶豫著將事情的原委告訴黃玲,
黃玲聽完只是愣怔了一下,隨即對著林棟哲笑道:“棟哲,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買票回去。”
林棟哲安撫住她,
“媽,我跟筱婷陪著你回去,你一個人我們不放心的。”
黃玲想說不用,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整個人到現在都還在腿軟,只是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
此時,天空下起了雨,正如她的心,翻起的浪潮一次比一次更高。
黃玲看著窗外,內心無比的淒涼。
她原本以為,莊超英再糊塗,也是明白她的底線在哪的。
原以為,就算是表面和諧,也是能將就著過下去的。
為了不讓孩子操心,她也想就這麼過下去也不錯。
可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一點點的不想忍受了呢?
大概是她第一次被那個勇猛的廠花護在身後,大家都叫她刺頭,可是刺頭卻從未欺負過她。
明明住在一個小院裡,
對她照顧有加。
又或許是第一次看見她靠在自己丈夫的胸膛前,嬌笑打鬧,身上永遠是鮮亮整潔漂亮的衣服。
那些爽朗的笑聲,一點一點地改變她根深蒂固的忍受和對於家庭和諧的請求。
可如今這一切,都在嘲笑著她當時的可笑。
黃玲深呼吸一口氣,對著林棟哲扯出一個笑來,
“棟哲,那就謝謝你了。”
林棟哲安慰了她一下,就準備去買票收拾東西了。
莊圖南起身,看見正要離開的林棟哲。
“棟哲,你咋在這?”
林棟哲笑笑,“昨晚鵬飛給我打電話了,讓媽回去,我來跟媽說一下,我跟筱婷也回去,哥你去嗎?”
莊圖南看向黃玲。
林棟哲擺擺手,“哥你們說,我先回家收拾,你們待會兒要是商量出來了,就來跟我說,我去買票。”
說罷,就走出了房間。
莊圖南看著林棟哲遠去的背影,端著一杯牛奶走到黃玲身邊坐下,
“媽,喝點牛奶,對身體好。”
黃玲接過牛奶,握在手裡,看了一眼莊圖南。
她決定跟莊圖南實話實說,“鵬飛給棟哲打電話說,振東振北住進了棟哲家的房子,小飯桌也被趕美媳婦兒接了過去。”
“之前我們請的小趙,不明所以,這才找到鵬飛跟鵬飛說,都好久了,鵬飛也是今天才知道。”
“你爸……”看了一眼大兒子,黃玲到了嘴邊的話趕緊收住。
只嘆氣道:“你和佳佳兩人在上海好好的,媽今天就回去了。”
莊圖南扶了扶眼鏡,深邃的眼睛裡如同死寂的黑夜,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媽,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多一個人總歸是好的。”
他起身來到臥室,
看著還在睡熟中李佳姣好的睡顏,莊圖南那顆被現實分裂地七零八落的心,有了些縫合。
大概這就是生活吧,人們一邊享受著它圓滿而平凡的美好;卻又為它的瑣碎而感到焦頭爛額。
莊圖南如是想。
他走過去,本想叫醒李佳。
可想到最近她接了很多私活,眼底一片烏青,
他從抽屜裡抽出一張紙,留下一行字:我陪媽去蘇州一趟,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