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附近停了一輛小車,一個高瘦之人只露一雙眼睛,看到幾個人有說有笑從飯店走出來。
當他看到張虎牛攙扶著陳海上了金盃車,沒有回鄉政府,而是去了另外一個方向,心頭升起一絲疑慮。
過了會,高瘦之人下了車,徑直進入飯店。
他看到禿頂的老闆正在忙碌,張口就問:“剛才我們的人誰結的賬?”
“孫主任,快請坐。”
老闆急忙拿出一盒煙遞過去,但孫大偉嫌棄少,沒有接。
鄉政府這些人分別去什麼飯店吃飯,幾乎是固定的,為了防止不小心遇到,從來不會打破這個慣例。
孫大偉不屬於這裡的常客,他坐在一個椅子上,儼然一副領導視察的樣子,又把遞過來的茶水一把推開。
當譜擺擺到差不多,才冷聲道:“我不差你一盒煙,你實話實說?是不是陳海請客?”
“對,就是他,有問題嗎?”
禿頂老闆點頭哈腰,搞不懂出了什麼問題?
鄉政府人員光顧他這個飯店已經十來年。
孫大偉手指在桌面慢慢敲擊,眼睛盯著老闆,卻不急於馬上說出答案,直到老闆以為出了大事,惶恐不安的擦額頭的汗,他才緩緩說話:“我問你,他開了多少錢的白條?”
終於揭開謎底。
孫大偉估計陳海當上主任,必然要弄一堆白條來增加收入,這是必然的事。
起碼要把給車加油和旅差費這些費用賺回來。
鄉政府提供車,但不會報銷油錢,誰使用誰花錢。
這導致一些用車的主任們理直氣壯打白條。
老闆恍然大悟,急忙說道:“他給了三百元現金,沒有打白條。”
“什麼?你騙鬼吧,他可是扶貧辦的主任,他外面吃飯,哪有不打白條的道理。”
孫大偉覺得老闆不老實,故意隱瞞這種事情。
禿頂老闆的確需要給所有人保密,他不解的問:“你不是扶貧辦主任嗎?怎麼換人了。”
說到這個,孫大偉依舊能夠沉住氣,好像執法人員一樣。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
“不要廢話,他們到底吃了多少,打了多少錢的白條,你最好一五一十交代,不然的話我讓李鄉長拒籤你這個飯店所有白條!”
禿頂老闆嚇得急忙拿出一條好煙,遞了過去,“有話好說,他真的沒有打白條,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找他們打聽啊?”
話到了這種地步,孫大偉認為老闆滑頭,不願出賣顧客。
他將煙收進胳膊窩的公文包,吩咐道:“給我開五千元的白條,分成十來個,日期弄成這個月的,我有急用。”
孫大偉今天就要下課,這是最後的機會,準備讓李鄉長批了這些條子。
哪知禿頂老闆不敢給開,因為不僅僅李鄉長一個人過目,還有郝書記呢。
其實還有一個蕭遠峰,因為容易為這種事得罪人,後來就不管了。
如果一旦查到這個飯店大量虛開白條,有可能導致所有白條不被批覆。
以後鄉政府人員就不會光顧這個飯店。
禿頂老闆深知其中道理:“對不起,我怕露餡,我不能給你開條子。”
“你到底幫不幫這個忙?”
孫大偉又開始拍桌子,怒目圓瞪。
意思不給辦的話,以後等著瞧吧!
正好進來幾個吃飯的人,發現在爭吵,才幫禿頂老闆解了圍。
孫大偉狠狠瞪了一眼,帶著一條煙悻悻然離開。
出了飯店以後,想起張虎牛去的方向,開車走了過去。
他在巷子口看到張虎牛的車停在一個大門口,好像是一個打麻將的地方。
十幾分鍾後,張虎牛一個人走出來。
孫大偉擔心被認出來,急忙開車而去。
他不解張虎牛把陳海留在那裡幹嘛?難道打麻將。
如果參與打麻將的話,說不定有文章可做。
………
半夜十二點。
因為口渴而醒的陳海翻了個身,愣了愣之後,“白靜,你……怎麼又來了?”
陳海說話不利索,舌頭打結,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摸到身邊有一個女人。
女人已經適應了黑暗,聞著枕邊男人口中的酒味,忍不住皺眉說道:“你終於醒了。”
“怎麼不開燈?”
陳海隱約覺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