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書記給出的理由勉強能夠站住腳,他說這些年望水鄉整體發生的刑事案件,以及小偷小摸數量減少,每年都在下降,不久的將來幾乎不會發生任何案件。
像這樣的村子,有必要進行普法嗎?
對於這個問題,吳舒雅早有準備,她從公文包裡面翻出一堆資料,是關於望水鄉所有村子歷年來發生的案件。
這些資料來自公安系統,有名有姓的案件非常多,還有一些是報案之後沒有破掉的案子。
像入室盜竊案,莊稼被人偷盜的案子特別多,大部分不了了之。
因為派出所警力有限,破案的手法單一,哪怕報警幾乎都是走過場,進行登記之後便沒有了下文。
“郝書記,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不是平白無故要搞普法,您先看看這個。”
同樣的資料傳給在場每個人,包括對面坐著的陳海,他翻看了幾頁,便知道吳舒雅無形中做了一件什麼事,那就是打了郝書記的臉。
郝書記想當然認為望水鄉治安非常好,一派欣欣向榮。
可他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才知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大部分村子每年都有一些案件,特別是偷盜案件,破案率非常低。
等到郝書記緩緩抬頭時,其他人已經料到郝書記臉色不會好看,但依舊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
他面對大家說道:“刑主任今天沒有來,我稍後會找他了解一下,如果治安如此差,我倒要問他要一個說法!”
郝書記把他的不知情,推到了派出所所長刑萬年身上,要向對方問責。
刑萬年所長在鄉政府兼任治保主任,級別也是副鄉長。
吳舒雅聽後非常失望,居然把不知情推在別人身上。
她不敢想象,不止是郝書記,好像其他人對於她提供的資料都非常陌生,好像都不知情。
由此可見這些鄉政府人員,對於自己管轄的望水鄉,瞭解是多麼膚淺。
“郝書記,您覺得普法活動有必要嗎?”吳舒雅期待的問。
她非常希望郝書記點頭答應。
哪知郝書記正在氣頭上,面無表情說道:“這個問題我會考慮,現在不能給你答覆。”
吳舒雅一愣,如此態度跟昨天接待她時說的話,判若兩人。
她以為這是一個滿腹經綸的實幹家,結果……
實在是無奈,只好看向李鄉長,“您覺得普法活動有沒有必要?”
李鄉長早就準備好說辭,可看到郝書記吃癟,他稍微改動了一下,“據我所知,每個村子發生的盜竊案子幾乎是固定的幾個人乾的,那些人村民們就惹不起,派出所也曾找過他們,還有人被拘留甚至坐牢呢。
可在牢裡面都沒有教育好,你覺得憑你的區區普法活動,對他們有用?”
這一番說辭當即就把吳舒雅問住了。
同時能夠看出,李力波比起郝國勳來說,技高一籌。
“可……”
吳舒雅面色尷尬,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見李力波說道:“你開展的活動是自由參加,靠一些日用品吸引老百姓聽講,每個人每場不低於十元,只有那些老人婦女小孩會去聽。
你覺得那些會偷盜的人,會看得起小禮物嗎?
他們會到場嗎?就算到了,你的普法能夠感悟這些人,改變他們嗎?”
連續的問話,又把吳舒雅問得啞口無言。
吳舒雅的文案是由鄉政府出錢,買一些洗臉盆洗衣粉香皂牙膏等日用品,吸引老百姓聽講,凡是待夠半小時的,就可以拿走一件禮物。
一個村子為期三天,來多少人發多少。
而普法辦的人員,會進行現場講解,而且發一些關於法律的傳單,法律的知識主要針對農村多發的案件。
說起來這是一件好事。
可能夠吸引來的,只能是一些無所事事的老人。
也就是說,普法物件無法精準到位,成為了一場作秀。
眼看吳舒雅答不上來,現場人們議論紛紛,都說李鄉長說的對。
吳舒雅臉上火辣辣的,覺得自己的準備還是不夠,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李力波揮手讓大家安靜一下,笑容突然變得古怪,口氣也變了味,“你的預算大約是三十萬,這些錢用於買日用品發放給老百姓,我認為普法的效果聊勝於無,反而像是一場扶貧活動,這個點子是陳海提出來的吧?”
會議室的焦點瞬間轉移,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