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蒸騰的熱氣中,我很快明白過來,為什麼蘇晚晴要求我“時間不能太久”。
熱乎乎的水汽裡,我只要閉上眼睛,倦意和睏意就會立刻襲來——如果是一個人在浴室裡,洗澡時間太長,說不定真會暈倒在裡面。
不過,由於蘇晚晴剛剛“嚇”了我一跳,所以我的意識比起剛剛一個人在廁所裡狂吐,總算是好了那麼一些些,但是,由疼痛引起的暈眩感,依舊在腦袋裡沒有消散。
……
等我把儲物架上的衣服拿下來,這才有些錯愕地發現,蘇晚晴給我拿進來的不是睡衣,而是……一整套完整的穿搭。
甚至……包括內褲和襪子。
我不知道她還要帶我去哪兒,但,她是我姐,對於蘇晚晴的“命令”,我只需要執行就可以了,無需多問。
穿上衣服,頂著溼漉漉的頭髮便開啟了浴室門,坐在沙發上的蘇晚晴旋即站起身,手裡拿著吹風機,指了指她面前的位置:“坐。”
我便乖乖走過去坐好,蘇晚晴親自給我吹頭髮,還真有些令人受寵若驚。
要知道,雖然她是我姐,但更像是一個名義上的姐姐,從我小學時候開始,她在我生活裡留下的影子就寥寥無幾,更別提這樣“親密”的接觸。
通俗來說,就是沒有家人的味道。
但是,蘇晚晴吹頭髮的手卻顯得非常熟練,比起理髮店的tony老師都不遑多讓,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要我姐肯學,沒什麼東西是她學不會的。
我沒想太多,只是感覺到有一隻手柔和地撥動著我的頭髮,一股熱風隨之而至,甚至都沒有一點兒被吹風機燙到的地方——足以見得蘇晚晴的手法之熟稔。
華夏男高中生的頭髮通常都不會留長——這是多數學校的要求,所以,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蘇晚晴就放下了吹風機,放到了櫃子裡去。
見狀,我意欲站起身來,卻又感覺到雙腿一陣痠軟,而且,腹部的劇痛還在持續,讓我想要直起腰都有些困難,沒有腹瀉或者嘔吐到虛脫過的人,絕對體會不了這種感覺。
這種無力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我這麼想著,下一秒,手腕卻被一隻柔嫩的手拉住,緊接著,整個身體便在蘇晚晴的幫助下被拖拽了起來——好吧,這樣也算是站起來了。
她拉著我走到廁所洗手檯前,又把一杯熱水遞到我的嘴旁。
我正要伸手去接,卻被蘇晚晴一個淡淡的眼神制止了:“吞一點,剩下的吐出來。”
“喔……”我答應了一聲,旋即便張開嘴,讓蘇晚晴把這杯水慢慢喂進了我嘴裡……感覺怪怪的。
其實,不用我姐喂,我還沒有虛弱到手都抬不起來的程度。
至於為什麼只能喝一點點……我不用知道,我相信我姐不會害我,照做就行。
喝完一小口水,我才稍稍地感覺好了一些,蘇晚晴把杯子丟進垃圾桶,便拉起我的手腕,便走到了門口:“換鞋,去醫院。”
“姐,我上午打過針,還開了藥的,不用去醫院了吧……”聞言,我卻有些猶豫,畢竟自己都打過針吃過藥了,從小隻要生病,去打針吃藥都會好,都沒怎麼去過大醫院。
我是覺得沒太大必要,而且,都快九點多了,現在去醫院,只能掛急診了吧?
嗯……雖然晚上還是病情復發了,但我還是有些僥倖地覺得,自己只是沒有休息好。
但是,令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從蘇晚晴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到現在,態度一直算得上是“柔和”的,最起碼沒有跟小時候一樣冷冰冰的,但我這句話剛一出口,蘇晚晴的眉頭就狠狠地皺了起來!臉色霎時間變得極為難看!
真的只能用“極為難看”來形容她此刻的面部表情!
這是從未有過的!
要知道,哪怕蘇晚晴對我再高冷,也只能夠稱之為“冷淡”,絕對談不上反感。
或許,沒有什麼事情是能夠激起她的情緒波動的。
可她卻忽然間露出了這樣的表情,這讓我很難不感覺到——她生氣了。
而且,非常生氣。
沒等我試探性地開口,蘇晚晴面色霜寒地開口,語氣裡帶有毫不掩飾的怒意:“那你打針吃藥後,病好了嗎?”
我甚至都在她的眼裡看見了從未有過的怒氣!
我超,我姐發起火來,也太嚇人了吧!
但是,她為什麼生氣啊?
就因為我說的那句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