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比賽音樂的響起,歌妗禮緩緩邁出一腳,手臂微曲,抬至胸前——起手式。
後面整個班級的同學也隨之做出同樣的動作,但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起手式,卻做得花樣百出,不過倒也能夠理解,畢竟大多數學生沒有系統地學習過武術套路和基礎動作,在這種極顯細節的太極拳裡,能夠比出一個“形”就已經難上加難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歌妗禮那般“形神兼備”的。
當然,也包括我。
儘管我學習套路拳法的速度非常快,和歌妗禮入門的時間也大差不差,但卻始終無法達到歌師姐那般,一招一式間盡顯浩渺飄逸,不緊不慢,平靜似水!
哪怕是我,和她對比之下,都會經常遭到武術教練的批評,說我老是靜不下心來巴拉巴拉的,不過,那位教練倒也沒說錯什麼。
我學習太極拳的那段時間,也正好是我在召喚師峽谷裡呼風喚雨的時候——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時期,有幾個小孩兒能靜下心來打太極?
還是那句話,不是每個人都像歌妗禮那般寧靜淡雅,印象中,這位歌師姐好像連“臥槽”這樣的髒話都沒有說過,在當初那個幾乎人人都會“cNm”的時代,實在是太難得了。
一邊回憶,我一邊欣賞歌妗禮的太極拳表演,至於說另一個班的領操和其他人,早就被我無視了。
沒辦法,有一位蟬聯女子組太極拳冠軍的師姐在,那動作簡直堪稱美輪美奐,誰還看你們啊?
雖然這個套路被體育老師改了個四不像,很多動作銜接都不夠順暢了,但在歌妗禮的手中,還是顯得悠然飄逸!儘管她並沒有身著太極服飾,一身普通的秋季校服,在她的身上卻依舊有不染俗塵、仙氣飄飄的感覺!
我看得有些入神了,不自主地便走下了樓梯,最後徑直站在了比賽場地的左上方近距離觀看。
自從我離開武術俱樂部後,倒也好久沒看見歌師姐表演太極拳了。
不過一場比賽的時間並不算長,太極拳被縮水到了兩分鐘左右,一曲終了,歌妗禮緩緩做出收式,然後帶領著全班同學,衝著評委席行抱拳禮,左邊右邊同時退場。
剛離開比賽場地,兩個班級就立馬作鳥獸散,不過十秒鐘的時間,左邊竟然就剩下歌妗禮一人平靜地站在原地。
離我不遠。
見此,我遲疑了一會兒,但還是微笑著走上前去,遞上一張餐巾紙到她的身前,誇讚道:“妗禮,打得真好啊!”
聽起來這樣叫一位女生,似乎有些親密了,實際上,對於那些不太熟絡的人,我也的確很不適應只叫名不叫姓,但在武術俱樂部一起練武術時,小孩子都叫她“妗禮姐”,平輩人都叫她“妗禮”,為了合群,索性我也這麼叫了。
歌妗禮聞聲轉過頭,在看清是我後,臉上也浮現出溫婉的笑意:“凌嘉意?真巧呀!”
隨後接過我的餐巾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謝謝啦!”
“剛好看到你在比賽,就順便來轉轉。”我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也許是受到歌妗禮氣質的影響,整個人也變得“彬彬有禮”了起來,“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在一中看見你呢。”
“一中那麼大,見不到很正常呀。”歌妗禮淺淺一笑,忽然指了指主席臺那邊的大螢幕,“但我可早就聽說過你在一中了哦!”
“啊?”我伸長了脖子,自己也不是祝見勝那種考進過前十名的知名人物,怎麼還能被“聽說”到的?
“之前大螢幕展示年級前五十名,有你的名字呢,你真厲害。”歌妗禮並沒有玩謎語,解開了我的疑惑,還給予了我一個大拇指。
看得我忍不住抿了抿嘴,哈哈一笑:“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裡面墊底的罷了。”
“能夠進尖子班,考到前五十名,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呀!”
眼看歌妗禮誇起來有些沒完沒了的味道,我有些冷汗,趕緊轉移話題:“欸,你現在在哪個班來著?”
然而,提到自己的班級,歌妗禮那一直掛在臉上的淡淡笑意卻忽然僵了僵:
“二十五班。”
聞言,我頓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注意到了歌妗禮臉上有些略略的黯然後,忙打圓場道:“二十五班離七班是有些遠哈,怪不得看不到你呢。”
看她被我一句話就說得不開心了,我當即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巴掌——閒著沒事問什麼問?萍水相逢有緣再見不就好了?幹嘛非得多嘴?
不過好在,歌妗禮很快調整過來,掩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