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成說一句。
雖然我是走讀生,每天都能和父母見面,但我依舊沒有感覺到和這位父親的關係有所好轉,所以,有的時候,腦海中會湧現出一些極端的想法——要是不見面,說不定家裡的氛圍會更輕鬆一些。
開啟家門,母親便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接過我的書包,只是,我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臉色有些疲憊,但還是衝著我憋出了一個笑容。
本就沉重的心情,隨著這個強顏歡笑,變得更加糟糕,我沒有回應,低著頭,默然走到飯桌前,拿起筷子,開始吃她剛做好的夜宵。
手機被我放到了旁邊,螢幕靜靜地黑著,此刻的我沒有心思去刷影片看小說,而是吃幾口就抬起頭,看一眼客廳裡也沉默著玩手機的母親劉惠淑。
還有……她腳邊散落著的一些瓜皮紙屑。
飯沒吃完,大門就再次被開啟,進來一個人,然後,門被重重地摔過去,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的筷子忍不住一頓,眉頭緊皺,但還是忍住了,沒有回頭看進來的人,便繼續低頭吃著飯。
這時候,母親劉惠淑不善的語氣響起:“你是非要把門摔爛才滿意嗎?”
沒有回答。
家裡此刻安靜得可怕,我的心情也莫名煩躁起來,把筷子放到桌上,隨手抽了一張紙擦嘴,便拿著手機回到了書桌前。
家裡面積不大,我的書桌就擺在客廳的邊角,那輛雪佛蘭車也是一樣,不過是品牌當中最便宜最廉價的一款,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狹小到連三個人都裝不下。
插上耳機,我拿起筆,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面前的作業題目上,但是,買手機附贈的耳機隔音效果並不出彩,我的耳邊依舊在不斷響起周遭的聲音。
“你把車停哪兒了?”
“路邊。”
“又停路邊?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晚上有人來查,查到一次就是兩百塊罰款!”
“我不知道嗎?那車庫裡停滿了,我有什麼辦法?”
“車庫裡停滿了是我的問題嗎?你要是有錢,去買個車位就行了!”
接著,一陣打砸的聲音傳來,我把手中的筆握緊了些,手心裡隱隱滲出一點汗,極力控制著自己沒有回頭去看那些吵架的場景。
“就這麼點小事,你又在這叨叨說個不停。”
“你做錯了我不該說嗎?我是次次說,你次次不改,屢教不改!”
廚房的碗筷發出撞擊的聲音。
“如果不是看在凌嘉意還小,我早跟你離了,你以為我每天上完班想看見你跟個廢柴一樣?”
又說到這個話題了。
我再也沒有心思做題了,把筆一摔,想要站起身來制住這種話題的蔓延,但是,一種無力的感覺又把我拉回了椅子上,我只感覺到這裡的氛圍格外令人窒息。
他們的爭吵,根本不是為了解決問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發洩,宣洩著自己一整天工作的艱難,宣洩著自己對於生活的不滿與怨氣,儘管這只是一句氣話,但是,兩個都在氣頭上的人,很難保證他們不會按著氣話說的方向來做事。
但我又能改變什麼呢?難道也參加進這一場罵戰?或者是哭著鬧著讓他們別吵了?
我不知道。
兩個不相愛的人,是怎麼在一起的呢?
我也不明白。
如果家裡有三個人的話,我或許更喜歡在學校裡待著。
……
正是煩躁的時候,我開啟旁邊的手機,想看會短影片消遣一下,鎖屏上卻顯示著十幾個未接來電。
都是一個人打的,剛剛我沒有心情看手機,因此壓根沒注意到。
開啟通訊錄,發現來電人的備註是——盈秋姐。
見此,我深吸一口氣,把胸腔中的那份煩躁強壓下去,才又走到陽臺上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但是,傳來的是一個有些渾厚的男聲。
“嘉意,有什麼事嗎?”
我愣了一愣,旋即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伍哥,是盈秋姐給我打的電話,她現在不在嗎?”
伍哥那邊頓了一頓,旋即響起一聲大喊:“盈秋姐,凌嘉意問你找他幹啥?”
我耐心地等待著,沒過一會兒,伍哥的聲音便再次傳來:“哦,她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時間,我們招了新一批的隊員來,需要你參加一下稽核。”
“行,就這週週末吧。”
約好時間後,伍哥又和我寒暄了幾句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