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飲料一直被我攥在手裡,甚至連瓶蓋都沒擰開過——說自己不愛喝飲料這話,當然也不是為了拒絕嶽傾芳的好意而故意騙她的。
本死直男只喜歡喝涼白開。
我繼續站在人群當中觀看跳高選手比賽,但心思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嶽傾芳在離開前說的那句話,將那段被疫情覆蓋過的時光又重現天日,那段快要被我遺忘掉的記憶又湧入腦海。
對嶽傾芳,和她在一起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沒有發生過什麼出軌之類的惡性情節,所以,我沒有所謂前任之間的“恨”,相反,對於這位在我迷茫無助的時候提供過陪伴和鼓勵的女孩子,我心裡一直報以謝意。
只不過,在和她分手之後,我也沒有什麼再和她聯絡的理由,也不好再去叨擾人家。
但是剛才,嶽傾芳的態度實在是讓我琢磨不定,尤其是這瓶硬塞給我的飲料和今晚的奶茶邀約,後知後覺地讓我意識到一絲“計謀得逞”的味道。
換作是我,即便是在運動會上偶遇了嶽傾芳,也不會送她東西,又約上一起出學校的。
總得來說,就是太刻意了,刻意得讓我這種雙商均低於人類平均水準的傢伙都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不對勁,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但是,都答應人家了,總不能放鴿子吧?那也太沒品了。
……
今天的晚自習沒有什麼教學內容,負責教學我們班物理的小老頭過來佈置了一張試卷也就作罷,為了節省時間,我便早早收拾好了書包,放學鈴聲一響便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一溜煙兒地跑到了第二教學樓樓下等著。
有了前車之鑑後,我倒是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背對著學生出來的方向,防止有認識的人注意到我等待的身影。
欸,不對啊!
我猛然間意識到——自己這回又沒有和嶽傾芳談戀愛,我遮遮掩掩的幹嘛?
還是怪祝見勝這幫“七班私生飯”,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得說道說道,搞得我最近也神神叨叨的。
稍等了一兩分鐘後,嶽傾芳也到了,熟悉的地點,同樣的兩個人,和一年前比起來,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那雙小皮鞋在地上依舊是蹦蹦跳跳地走來,只不過,嶽傾芳的髮型變成了雙馬尾披在肩頭。
“走吧。”嶽傾芳走近,和我一起邁步走下樓梯,臉上很明顯地多了一絲笑意,“最近怎麼樣?”
我一怔:“什麼怎麼樣?”
“成績呀,心情呀……還是和之前一樣嗎?”嶽傾芳伸出手,比了個一二。
聞言,我的心頭驀然一震,熟悉的感覺立刻讓昔日的場景在腦海中重現,一時間眉頭微皺,目光不免複雜起來,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看上去雲淡風輕的嶽傾芳。
我以為從前發生的事情,大家都會默契地閉口不提,可卻沒想到,嶽傾芳主動說起來了……
“還可以吧,比起一年前那肯定好多了。”雖然沒搞懂嶽傾芳的目的,但對她而言,最起碼是個朋友,再不濟也是個曾經對我不錯的小學同學,我犯不著防備什麼,實話實說。
嶽傾芳咯咯一笑:“那就好,下午看見你還是一副苦瓜臉,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不那麼開心呢。”
“什麼苦瓜臉?”我沒好氣地反駁,“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難道還能呲著個大牙傻笑?那不成神經病了嗎?”
“……”
關於苦瓜臉的爭論並沒有持續多久,實際上,從第二教學樓到學校大門口也就幾分鐘的路程,只是短短几句話,便要各自刷卡離開了。
我也一如往常準備揮揮手告別,卻看見嶽傾芳站在臺階上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我,我這才陡然間反應過來,賠笑地跟上去:“抱歉抱歉,習慣了。”
“嗯嗯,之前你也這樣呢,一到校門口跑得飛快。”嶽傾芳看上去有些無奈,帶著我一前一後進了奶茶店。
之前?嶽傾芳今天為什麼老是提到這個字眼?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今天不是週末,我和嶽傾芳出來得也早,故而奶茶店裡人並不算多,嶽傾芳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和前臺的店員點單:“要一杯珍珠奶茶,中杯多糖,要熱的。”
店員在機器上熟練操作了一番,打出單子,又看向我,我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道:“和她一樣,兩杯一起付。”
說著,我從包裡掏出手機,蛋疼地開啟Vx掃碼付款,這才發現兩杯所謂的奶茶也不算便宜,加起來足足花我近三十大洋,讓本就不富裕的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