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柳玉娘和唐龍二人快速離開，無垢也再次看向了休也宗純。

“師兄，小僧只是築基。”他老老實實道。

“嗯，為兄是元嬰。”休也宗純笑道。

無垢點頭，繼續開口:“小僧與如來論法，未輸也未贏。”

“嗯。”休也宗純點頭，贊同的說道:“所以師父說師弟有慧根。”

“師兄過獎了。”無垢說道:“小僧沒有慧根，只是有一顆赤子心，師兄你羨慕嗎？”

“不羨慕。”休也宗純殘忍一笑:“因為為兄今日就會奪得你的赤子心。”

，！

“好吧。”無垢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後雙掌合十，對休也宗純道:“師兄，請賜教。”

休也宗純同樣合十:“師弟，請賜教。”

一老一少，一元嬰一築基，兩個在境界上天差地別的和尚對話完，身上便同時綻放出金光。

相比於無垢，休也宗純身上的金光無疑更加深厚，元嬰境的他擁有種種神鬼莫測的威能，但他這深厚的金光中，卻透露著絲絲黑氣，不但不聖潔高亮，反而邪惡異常。

而無垢的金光雖然薄了許多，但卻格外純粹，只是現在的他金光中帶著一絲血紅，那便是他殺人後得出的孽障。

“師弟，殺人的感覺如何？”休也宗純笑問。

無垢面無表情道:“小僧殺人，是為了救更多的人，也是為了被殺者可以少造些孽。”

休也宗純不信，繼續笑問:“出家人不打妄語，你敢說你殺人之前沒有憤怒？師弟，你犯了嗔戒吧！”

聞言，無垢第一次笑了:

他看著面前邪惡異常的休也宗純笑道:

“師兄，小僧修的是慈悲心，又不是佛心，犯了又如何？”

休也宗純:……

天空中，無垢的雙目漸漸變成了血紅色，但身上卻依舊滿身金光，慈悲萬世，見到這一幕，原本勝券在握的休也宗純不禁眉頭一皺。

殺東瀛人並沒有讓自己這位師弟佛心破碎，反而……

這一瞬間，生為元嬰的休也宗純，居然沒來由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面對現在的無垢，他感覺就像是面對師父無心禪師一樣。

師父說過，境界上的修為從來都只是一方面，就像上古時期，有大能者從未修行過，但卻一朝參透世間萬物之規律，自成一道，最終擁有敗盡世間神魔之大能，騎黃牛踏碎虛空而去，再無蹤影。

確實，自己面對師父就是如此，明明師父只是結丹境的修士，但他的心境卻已經與佛無異，故自稱新佛，而自己即便修為再強，但修的靈法也依然是佛法。

而用佛門靈法去對付一個真正的佛，這根本就對付不了，會受到來自佛法的束縛和反噬。

而現在，自己這個小師弟也有了和師父一樣的心境，甚至比師父當年更強！

怪不得！當初自己剛來神州，這小師弟根本不敢面對自己，只能笨拙的躲藏起來，自己當時也懶得理會他，而現在他突然這麼勇，原來是近幾日在佛法上有了質的突破！

想到這裡，休也宗純的心中沒來由起了一絲嫉恨怨毒。

為何你殺人能成佛！我殺人就只能變成這幅鬼樣子！

你算個什麼東西！

天空中，他看著面前血目金光的少年和尚，面色越發不善起來，聲音陰冷道:

“師弟，你真的成佛了，恭喜。”

雙目血紅的無垢顯得無比妖豔，但身上的金光卻又充滿了悲天憫人之意，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此刻，聽到休也宗純的道喜，他雙手合十，目淌血淚，微笑著糾正道:

“師兄……不是小僧成了佛，而是佛成了小僧。”

此話一出，休也宗純頓時如遭雷霆，看向無垢的眼神中滿是驚駭，不敢相信的抬手指著他:

“你！你成的是什麼佛！”

……

……

某處世界之中

一尊在蓮花中打坐的金色和尚，睜開了金色的雙目。

和尚靜坐在蓮花上，蓮花則漂浮在一處無邊無際的池水中，池水裡還佈滿了其他大大小小的蓮花，一眼望不到頭，既美麗，又聖潔。

然而，此刻的和尚雖說是滿身金光，高貴無比，但其目光中卻閃爍著深深的忌憚。

蓮花湖中，他靜坐了一會兒，隨後聲音冰冷，自言自語的呢喃道:

“殺生成佛——殺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