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靈犀宗，靜武殿外

清冷的月光下，林小鹿坐在一尊石桌邊，指尖輕捻著堆放在碟子裡的瓜子，眼神陳寂。

面前，揹負木劍的陳念雲捏著酒杯，一飲而盡，隨後輕嘆：

“小鹿，真沒想到咱們還能有再見的一天，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前陣子我還帶楚楚去過青鸞殿，去給你的靈位上香，現在想想，真是物是人非。”

說完，他抬手拍了下林小鹿的肩膀，笑道：“你變化好大。”

林小鹿點點頭，思緒五味雜陳。

他記得陳念雲，從見到他和湯圓的第一眼，他就回想起了他們。

一個時辰前，他和陳念雲，湯圓，諸葛丹等友人述說了自己的經歷，而他們三人也緩緩告知了自己的過往。

那些告知，讓自己記起了所有人，包括小玉兒，也包括阿寧。

說實話，見到陳念雲和湯圓，林小鹿是很開心的，發自內心深處的開心，畢竟他們是自己的發小，這久別重逢的感覺，讓他感覺獲得了新生一般，但他還是有些恍惚，一方面，是自己錯過了和阿寧的約定，另一方面，是陳念雲告訴自己，在這四百年的時光裡，有一些人……已經不在了。

“小鹿，不要悲傷。”

月光下，陳念雲再次拍了下林小鹿的胳膊，並親自給他倒酒道：

“彤兒，唐龍，以及秦姑娘，都是壽終正寢，而且唐龍還和秦姑娘結為連理，二人留下了後，現在你的武尊一脈中就有他倆的後人。

我知道，你去修仙者學院時，曾說過要回來吃他倆的喜酒，但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即便我們是修行者，也沒有辦法真正掌控一切，你也不用自責。”

面對好友的安慰，坐在石桌邊的林小鹿深呼吸了兩口氣，腦海中回閃著自己的第一個徒弟田彤兒，以及唐龍兄弟，秦大聰明，回想著和他們一起冒險，一起玩鬧，一起練功的點點滴滴，鼻子不僅酸了又酸。

“阿寧……也已經離世了嗎？”他顫著聲音問。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陳念雲略顯尷尬的說道：“修仙界崩潰以後，姜太清前輩就去了大唐，小鹿，我和湯圓你也知道，我終日習劍，他天天煉丹，對於外界發生了什麼並不關注，老實說我還是在師父在世的時候聽他說的，說你錯過了和大唐一位女皇的婚約，然後才知道有姜寧這麼個人。”

聽到這裡，林小鹿再次深吸了口氣，重重點了點頭。

陳念雲和湯圓沒見過阿寧，他知道。

此刻，他眼眶微紅，繼續看向陳念雲，問道：“你師父……方無修方長老，也不在了？湯圓的師父孫堂亮孫長老呢？”

“都不在了。”

陳念雲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四百多年啊兄弟，當年咱們還是小孩兒的時候，我師父他們就已經幾百歲了，結丹境的壽命最多也只有五百來歲，怎麼可能還在。”

說完，陳念雲繼續說道：“不止是他們，六大仙門道宗，除了咱們的老掌門還在以外，其他的都已經仙逝，畢竟咱們老掌門在他們當中年紀最小，另外還有你那位摯友，無垢師傅的恩師無心禪師也已經圓寂。”

林小鹿：……

他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陳念雲，心中升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滋味。

他喝了口酒，勉強壓下心中悲切，剛想繼續問問情況，遠處卻傳來了說話聲。

“女武神大佬，我可崇拜你了，我是我師父的學生，聽說您和我師父關係可好，您要不要收我為徒呀？”

“哦？你是鹿哥的學生？那你想不想要機緣？”

“想要呀，等等，你是誰？”

“我是以德服人幫的軍師，以德服人幫你聽過沒有？”

“我去，前輩您就是以德服人幫的軍師，啊啊啊啊多謝前輩賜在下機緣！”

“哈哈，好說，來，吃了它！保證死不了人！”

“嘿嘿，好呀。”

遠處，湯圓，諸葛丹，以及正拿著一把丹藥，傻了吧唧準備往嘴裡塞的凌薇走了過來。

見到這一幕，林小鹿無奈嘆了口氣，隔空控制住了凌薇的手。

“丫頭，別胡鬧，把丹藥還給你湯前輩。”

此話一出，湯圓立馬不樂意了，吐槽道：“哎呀鹿哥你幹嘛呀，我正愁沒有勇士自告奮勇試丹呢。”

幾人嘻嘻哈哈的來到石桌處，一個個自說自話熱鬧的不行。

凌薇好奇的問林小鹿在和峨眉劍仙陳念雲聊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