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心中所剩不多的柔軟。

倘若運氣好，小姑娘或許會被賣到一戶人家做童養媳，如若運氣不好…

楊帆面露不忍，前世看見乞丐繞道走的他，此刻也掏出一些銀兩，多買了些饅頭、玉米，以及稀粥，分發給這些人。

他取出兩塊特意買來的糖，微笑著遞過去：“你叫什麼名字？吃完這塊糖，我就帶你去找個家，好不好？”

“我叫靈兒，叔叔你真的帶我去找家嗎？”小姑娘端著一碗稀粥，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笑容。

“當然是真的。”楊帆柔聲安慰。

“拉勾！”

“好，拉勾…”

他當即找來順子，叮囑他務必照顧好靈兒。

他能做的就這些了，從張管事和唐霸天身上搜刮來的銀兩，天天勾欄聽曲也揮霍去了大半。

“哥，你這身行頭是打算出船？”順子把靈兒帶到後屋，蒼蠅搓手雙眼冒光。

楊帆瞥了他一眼：“準備上山。”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蠕動感。

“喵~”

楊帆目光一動，取下貓包，只見小橘雙眼未睜，鼻子卻一聳一聳。

“醒了！”

楊帆內心激動，連忙拿來一碗稀粥，小橘卻轉著頭嗅向別處，最終在一根玉米前停下。

小橘閉著眼睛對著玉米一通亂啃，過了半晌，終於悠悠醒來。

一人一貓目光對視。

“好像眼神更透亮了些？”楊帆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麼變化來。

小橘從昏睡至今，已經過了十幾個日夜，此次醒來也算了卻他心中一塊心病。

“小橘，你就在順子家等我，可好？”

“喵！喵！喵！”

小橘瘋狂搖頭，急地抱著他的褲腿一頓抓撓。

楊帆呲牙咧嘴：“好好好，但是你不許亂跑！”

說實話，他也捨不得小橘，這些天來相處已然有了深厚的感情，而且小橘能聽懂人話，只用安分老實點即可。

憑他現在的力量，後天大成加上青蓮劍歌，再碰上上次那種怪魚一刀就能秒！

江邊碼頭。

楊帆憑著記憶找到自家船隻，這艘船比順子家的稍微大一點，但明顯年久失修，踩上去還有木頭嘎吱嘎吱的響聲。

他用僅剩的銀兩交了船稅，渾身上下就只剩一點乾糧，和一把彎刃漁刀。

小橘在沙灘上撒了歡地跑，這裡刨刨，那裡刨刨，儼然將此地當成了一個巨大的貓砂盆。

“小橘，走咯！”

楊帆呼喚一聲，一道橘影“嗖”地一聲竄上船頭，迎著寒風而立。

他學著順子的動作，掛起風帆，船篙一撐，就劃了出去。

藉著風勢，船兒晃晃悠悠啟航，他站在船頭，拿著魚叉，單手叉腰：

“揚帆！啟航！”

喊完這一聲，他下意識地朝頭頂望去，並未看到白色海鳥。

時過境遷，距離上一次出海尚未滿一月，如今卻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他自嘲一笑：“本想做個無拘無束的海賊王，現在看來倒是像個潮汐海靈…”

水面泛起層層漣漪，此時還在江面航行，但遠眺過去，已看到藍黃交接的入海口涇渭分明。

“我本逍遙身，奈何…”

想到這些天的遭遇，楊帆情不自禁想要吟詩一首，卻一時不知該如何措辭。

“奈何自己沒文化…”

船身突然大幅度晃動一下，楊帆表情也認真起來。

入海口到了。

水面流速越來越快，船身晃動也越來越大，他微微調整風帆，揮動船槳朝著水勢平緩處劃去。

三兩下，這次毫不費力，就靠在岸邊。

楊帆手中拿起麻繩，跳上岸邊，系在一棵大樹上。

小心檢查了下牛皮紙包裹的物資，楊帆交代道：“小橘，好好看好這艘船，沒它咱們回去可就麻煩咯…”

小橘當即點點頭，還用前爪拍了拍胸脯，看得楊帆一呆，這貓怕是真要成精了。

他掏出藏寶圖，再次確認了下路線，上面所圈的地點不出意外就在靠北五里的海域底下。

他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進海中。

冰涼的潮水湧來，他卻毫無寒意，水中的動靜皆傳入耳中，幾隻模樣怪異的魚兒正盯著他。

楊帆雙腿奮力一蹬，順著潮水往深處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