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做了幾個詭異的夢。
嗩吶聲,紅蓋頭。
他迷茫地抬起手,指尖劃過雕花的床沿,紋理分明。
手指收回來在鼻尖聞了聞。
似乎是新漆。
“我這是在哪?”
屋外的賓客聲漸小,清冷的月光擠過窗戶紙的縫隙,如水銀般傾瀉而入。
慢慢地,他回過神來。
“張家?”
門輕輕的“吱”了一聲,一雙如蓮藕般的白臂探進屋來,隨後一個提著箱子的女人閃身而入,對他躬了躬身:
“夫君好,妾身張靈悅。”
“下一批。”
楊帆似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
張靈悅“噗嗤”笑出聲來,蓮步輕移至他身旁,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美目流轉,隨後為他寬衣解帶。
月色朦朧下,楊帆的喉嚨有些乾澀。
“你…不吃我了?”
“夫君可真會說笑,妾身這就來吃掉你呀…”
再次醒來時,已是正午。
屋內安安靜靜,只有窗臺上的盆栽含苞待放。
摸了摸自己,全身赤裸,但沒有一絲褶皺的痕跡。
楊帆皺了皺眉,思緒間有些疑惑,但又有些糊塗,總覺得眼前的一幕很熟悉,但想不起來。
張靈悅推門而入,端來一盆洗臉水。
“夫君,洗把臉得去見老爺了。”
“哦好。”
楊帆簡單洗漱了下,張靈悅又為他穿上一件嶄新的錦袍。
門外,一個看起來頗為忠厚的僕人正等著。
楊帆在後面跟了一會,突然停下腳步,望著前面的大圓腦袋道:“你…”
“怎麼了姑爺?”大圓腦袋回過頭來,一臉恭敬。
“你是不是叫李白?”
大圓腦袋一怔,回道:“小的正是叫李白,姑爺可有吩咐?”
“哦,沒事…只是覺得有些熟悉…”
繼續前行。
張家正廳裡,楊帆給座上的張寅奉上一杯茶,又磕了個頭。
黃管事也微笑著看著他。
張寅發出開懷的笑聲:“嗯,不錯不錯,楊帆啊你有些功名在身上,也別覺得入我張家是受了委屈,至少不會餓著也不會凍著…哈哈哈…”
楊帆頭埋的更低。
時間匆匆而過。
這一年,楊帆抱著一個男娃,還牽著一個女娃,在河邊發呆。
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晃晃悠悠地漁船來回飄過,他口中莫名其妙地念出了兩個字眼。
順子。
“順子又是誰?”
時間再次匆匆而過,張寅老爺已經化作了一捧黃土。
他與張靈悅恩愛有加,張靈悅甚至還大開仁心,給他另外納了三房小妾。
贅婿納妾,古往今來少有之。
這一天深夜,他從小妾的房間裡出來,想回房與張靈悅敘敘舊。
院子裡埋了三指厚的積雪,天還未亮,下人還未來得及打掃。
他心思一動,拿起掃帚、鐵鍬掃了起來。
雪越下越大,楊帆突然腳底一滑,“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還未歇息的小妾聽見動靜連忙跑出來,在院裡大喊著。
他意識漸漸模糊,耳旁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可心底竟然有一絲解脫之感。
……
七月的江州,迎來了好幾天的炙烤。
江邊水草肥沃,也不知誰喊了一句“下去抓魚咯”,一群漁民的孩子便如下餃子般接連入水。
楊帆臉上也洋溢著笑容,在水下來回遊了好幾圈。
“嘿,楊帆哥水性真好啊!”一個有些黝黑的少年從水下探出頭,誇讚道。
“那可不嘛,順子!”他哈哈一笑,喊出來的同樣是少年的稚嫩口音。
接著他又一愣。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總覺得有股熟悉勁。
順子抹了一把臉,又一個猛子扎入水中。
小夥伴們越遊越遠,偶爾還有人摸出一條活蹦亂跳的魚,開懷大笑地往岸邊扔。
“今晚又有魚湯喝咯,這可是我自己親手抓的!”
“嘿嘿,二狗子,讓你爹知道你下水,不把你屁股開啟花!”
“切!我爹是漁民,我以後也要當漁民,漁民哪有怕水的!”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