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一坨火在燃燒,酸水在喉嚨間直往外冒。
王媒婆聞言,越發不解。
這窮書生往日裡為了一口吃食,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今日怎地像是換了個人,竟然還敢頂嘴!
她強捺住性子,拉著楊帆苦口婆心勸道:
“楊秀才啊,那張家二小姐生的是如花似玉,你讀的書多,能分辨是非,莫聽那外邊的傳言…”
“再說嘛,你拒絕了我,又如何拒絕張家呢?還不如讓我領幾個賞錢,你小時候我可是抱過你的…”
楊帆無動於衷,悶頭捂著肚子。
眼見自己說了這麼多,楊帆仍舊不答,王媒婆也失去了耐心,氣的胸口一鼓一鼓:
“楊帆,你天天讀書讀的些什麼狗屁道理,你既然不想去又為何答應下來?”
楊帆低頭一聲冷笑,老子讀的什麼書?
老子讀的仁義禮智信,沒有去做妖魔口糧的覺悟,更沒有上門做贅婿的道理。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那咋了,不行你報官吧。”
“你…”王媒婆氣地直跺腳,轉身摔門而去,口中還在咒罵:
“真是又窮又酸!入贅張家好歹還能多活幾日…”
“……”
天上繁星點點,月光透亮,胃中卻如如同刀絞。
楊帆坐在臺階上,想起王婆手中的那個肉餅,難免口舌生津。
他沉默良久,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非要裝逼,就不能先接過來,啃上兩口再說嗎。
現在好了,還沒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要重開了。
更別提那王媒婆和張家,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不行,得先搞點吃的。”
屋裡屋外轉了一圈,米缸裡連一粒老鼠屎都沒有。
他撿了些乾柴,架起鍋,煮著熱水。
院子裡升起了篝火,深秋的夜裡總算暖和了一些,楊帆緊了緊單薄的衣裳,望著噼裡啪啦的篝火出神。
一股獨在異鄉為異客的孤單感油然而生。
突然,牆頭一道橘影跳下,正是先前那隻橘貓。
它尾巴高高豎起,呼嚕嚕地蹭著楊帆的手臂,甚是親暱。
楊帆摸了摸衣服,渾身上下一個銅板都沒有,他搖頭苦笑:
“小橘啊,我這來的匆匆忙忙,也沒給你帶個火腿腸啥的…”
而小橘卻扯著他的衣袖,示意他看向一旁地上。
楊帆定睛一瞧,一條半斤重的鯽魚躺在青石板上,還撲騰了一下。
“喵~”
“小橘,這是給我吃的?”楊帆一怔,隨即又驚又喜。
“喵!”小橘昂著下巴,愜意地享受著撫摸,欣然點頭。
這是前身養的一隻貓,沒想到還頗有靈性。
吱呀…
院子門被推開。
楊帆眉梢一挑,這唱紅臉的剛走,唱白臉的來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