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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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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餘光看向裴瑕,見他面色沉肅,雙眉緊擰,想來心裡滋味也不比她好受。

&esp;&esp;也是,子告母,無論結果如何,註定都是輸家。

&esp;&esp;裴守真。王氏看向裴瑕,語氣冷淡得如同陌生人般:真相已明,其他也不必多說,便當著你裴氏祖宗的面,處置你的母親吧。

&esp;&esp;幽禁,家法,亦或是

&esp;&esp;她抬起眉梢,視線瞥過沈玉嬌:覺著我罪孽深重,非得讓我給你妻償命才可解氣?

&esp;&esp;沈玉嬌被她那一眼看得背後發寒,心想王氏今日是怎麼了。

&esp;&esp;她這一句句話,和往裴瑕心頭捅刀子有什麼區別?還是她想用這些話,激起裴瑕的愧疚?

&esp;&esp;她咬著唇,看向裴瑕。

&esp;&esp;正巧裴瑕也朝她這邊看來。

&esp;&esp;四目相對,裴瑕眉眼雖鬱色沉凝,卻朝她淡淡勾了下嘴角。

&esp;&esp;沈玉嬌微怔,下一刻,便見他後退兩步,掀起鴉青色袍擺,朝王氏筆直跪下:母親這話,實在誅心。無論國法還是家法,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若真是您動手殺我妻,我為人夫,護不住妻,是為無能。為人子,不能及時勸阻尊長行惡,母債子償,該償命的也是我。

&esp;&esp;他膝蓋稍側,面朝神龕上那排排漆黑牌位,抬袖:列祖列宗在上,裴瑕身為裴氏宗子,家中卻出了如此不堪之事,裴瑕慚愧。依照族規,凡裴氏族人互相戕害,必重懲之,以正家風。

&esp;&esp;此次玉娘遇難,母親雖非主謀,卻有幫兇之惡。母親為人尊長,對兒媳不慈,對二房侄女又縱容太過,是為失德。為裴氏主母,未能盡到護佑內眷,安定後宅之職,是為失責。

&esp;&esp;他看向王氏,雖仍是跪著,肩背筆挺蕭蕭如竹:兒子斗膽,請母親交出主母印信及對牌鑰匙,日後族中、家中事務,自有旁人操心,母親您沒了庶務攪擾,也能靜心凝神,思量己過。

&esp;&esp;王氏面色一變,你這是要架空我,叫整個裴氏都看我的笑話?

&esp;&esp;主母印信是身份,對牌鑰匙是實權,現下她的親兒子要奪她面子、又要拿她裡子,這叫她日後還如何在裴氏立足?

&esp;&esp;裴瑕目光澹漠:裴氏祖訓有言,長輩無德,禍及子孫。母親德行有虧,立身不正,若繼續擔任裴氏主母,掌管全家,才是裴氏一族真正的笑話。不過母親大可放心,兒會對外宣稱您身體抱恙,需靜心養病,您若介意旁人議論,或回聞喜老家、或留在洛陽舊邸,兩處隨您心意。

&esp;&esp;王氏眸光輕閃,沉聲:你以為我病了,你就能好麼?你為子,沈氏為媳,難道不在家侍奉我?

&esp;&esp;母親抱恙,兒本該於膝下孝敬,然朝廷有詔,兒不日便赴長安入仕,往後除非族中有要事,應當不會再回。

&esp;&esp;裴瑕垂著眼:玉娘身懷六甲,手腳笨重,恐無法妥善照顧母親,兒會帶她一同赴任,另尋可靠之人為您侍疾。

&esp;&esp;王氏聽他這話,臉色越發難看:你這是要舍了我這個親孃?

&esp;&esp;兒不敢。只是母親此番作為,實在叫兒不知該如何面對您,只盼母親在家靜思,能早日認清自己的過錯,若能悔改,兒依舊願敬您。若您還執迷不悟

&esp;&esp;裴瑕閉了閉眼,掩下眸中掙扎痛色,嗓音略沉:我知母親心中定恨我無情,但孝義兩難全。兒去長安前,自會與族中耆老請罪,或是母親你現在請出家法,杖責不孝子,兒也甘願受之,絕無怨言。

&esp;&esp;說到這,他深深俯身,以首叩地。

&esp;&esp;王氏見他行如此大禮,又一副任打任殺的模樣,心頭也湧著一番酸楚。

&esp;&esp;再惱、再怨,他終究是她的兒,是她最引以為傲的成就。

&esp;&esp;她一生汲汲經營,不都是為了他?

&esp;&esp;罷了,罷了。

&esp;&esp;王氏身形晃了晃,腰背緊緊抵著桌沿,面色慘白地苦笑一聲:如今你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也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