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這一句守真阿兄,霎時讓裴瑕想起去年在金陵,剛尋到她時,她也是這般生分。
&esp;&esp;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esp;&esp;他心下沉了沉,雙臂仍穩穩抱著她,並無半分鬆開的意思:在外流落一夜,沒吃沒喝,你定然已疲憊至極。且你我是夫妻,不必這麼客氣。
&esp;&esp;他的語氣溫柔而寬和,叫沈玉嬌一時不好再掙扎。
&esp;&esp;待撞進男人那雙望過來的濃黑的眼瞳,她沉默下來。
&esp;&esp;他這般聰明,定是猜到了什麼。
&esp;&esp;可他並不挑明。
&esp;&esp;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esp;&esp;沈玉嬌迷惘了,她好似從來都看不透他,也從未看懂他的心。
&esp;&esp;裴瑕將她抱上了馬。
&esp;&esp;李家大郎看著她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張略顯蒼白憔悴的小臉,關心問道:玉娘,你可還好?昨日你忽然墜江,真將我與守真嚇個半死!
&esp;&esp;沈玉嬌與李大郎打過招呼,輕聲答道:我並無大礙,有勞表兄掛懷。
&esp;&esp;唉,我倒還好。倒是守真急得不輕,派了一茬又一茬的兵將鑽進江裡,足足撈了你一夜。後來還是打聽到渭南有位極善水利的老師爺,深更半夜將人從被窩裡請了出來,這才算到你們的下落。這不一知道方向,立刻就趕來了
&esp;&esp;李大郎自是希望表妹與表妹夫和和美美,少生誤會,下意識替裴瑕說好話:你瞧,他熬得眼睛都紅了。若非我拉著他,他都要跳江尋你去。
&esp;&esp;沈玉嬌聞言,臉龐微偏,果真看到裴瑕熬紅的眼,泛青的胡茬。
&esp;&esp;心尖一軟,她垂下眼,低聲道:叫你擔心了。
&esp;&esp;你能平安回來就好。
&esp;&esp;裴瑕說著,看向李大郎:玉娘此番受驚不小,我帶她先行一步。那位謝郎君為救玉娘受了傷,還勞煩舅兄帶他回到府城,尋大夫替他診治。只要能將他治好,無論多名貴的藥材,儘管施用,回頭我讓景林奉上診金。
&esp;&esp;守真如何說這樣見外的話,他既救了玉娘,便也是我們李家的恩人。
&esp;&esp;李大郎也知表妹一位婦人,不好在外久留,大手一擺道:你快些帶玉娘回去吧,這邊我來照應便是。
&esp;&esp;裴瑕抬手作挹:有勞舅兄了。
&esp;&esp;沈玉嬌往河灘邊那道緋紅身影看了眼,見他直直站著,視線也直勾勾地望向他們這邊,不禁掐緊了掌心。
&esp;&esp;直到摟在肩膀的手收緊了些,她才收回目光,與李大郎道:他昨日失了很多血,半夜又起了高熱,還請表兄多加費心。
&esp;&esp;李大郎微怔,下意識瞄了眼裴瑕,見表妹夫面上並無波瀾,自個兒倒是有些訕訕,尬笑應道:好,好,我會的。
&esp;&esp;說著,他還朝沈玉嬌使了個眼神,低聲道:你快些隨守真回去吧。
&esp;&esp;從前多冰雪聰明一小娘子,如何現下這麼糊塗了?便是那個謝無陵救了她,那也不好當著夫君的面去關心另一個男人啊!
&esp;&esp;李大郎只覺自己操碎了心。
&esp;&esp;待到裴瑕帶著沈玉嬌策馬離去,他才長舒口氣,快步朝著不遠處的謝無陵走去。
&esp;&esp;-
&esp;&esp;沈玉嬌被裴瑕帶回渭南府折衝都尉的府邸。
&esp;&esp;這位折衝都尉也是河東裴氏子弟,按照輩分,算是裴瑕的族伯。
&esp;&esp;裴瑕昨日便已派人打過招呼,是以將沈玉嬌帶回來時,都尉夫人很快領著他們去了府中一處別院。
&esp;&esp;從下馬到進內院,沈玉嬌都被裴瑕抱著,全程雙腳就未沾過地。
&esp;&esp;她覺得窘迫,尤其是當著都尉夫人的面前,作為小輩,本該行禮問好,她卻毫無規矩地被夫君抱著。
&esp;&esp;她低聲與裴瑕說了好幾遍,放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