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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也不知他是個什麼想法？若真是覺得不合眼緣，她可以再替他尋。但若是生了她的氣

&esp;&esp;可他為何要生氣呢？

&esp;&esp;她為正妻，大度替他納妾，他該高興才是。難道他希望他的妻子是個不許丈夫納二色的妒婦麼？

&esp;&esp;諸般思緒縈繞在腦中，沈玉嬌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去想。

&esp;&esp;反正待會兒見到裴瑕，一問便清楚。

&esp;&esp;然而這日夜裡，直到菜都涼了，裴瑕始終沒來後院。

&esp;&esp;沈玉嬌派人去前頭問，婢子小心翼翼回話：郎君說他公務繁忙，便不來後院了，讓娘子自行用膳。

&esp;&esp;沈玉嬌默了兩息，才道：知道了。

&esp;&esp;他生氣了。

&esp;&esp;喬嬤嬤也猜到是什麼緣故，用罷晚膳後，屏退旁人，苦口婆心勸著沈玉嬌：老奴那日便與娘子說了，這會兒不是納色的好時機，娘子你偏不聽。現下好了，你大度了，可郎君不領情，反倒傷了彼此的情分。

&esp;&esp;沈玉嬌靜坐著，不出聲。

&esp;&esp;娘子，夫妻沒有隔夜的仇。喬嬤嬤忖度片刻，出著主意：你聽老奴一句，去書房給他送個點心，說兩句軟乎話，郎君也不是那等心硬的人，應當好哄的。

&esp;&esp;沈玉嬌仍是不語。

&esp;&esp;喬嬤嬤急了，老臉皺起，很是不解：娘子你說句話呀，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esp;&esp;沈玉嬌心裡也亂成一團。

&esp;&esp;她不知裴瑕生的哪門子的氣。

&esp;&esp;她無法與他同房，不忍見他曠得難受，便送個婢子伺候他，她哪做錯了？

&esp;&esp;難道他是在氣她，不能與他同房麼？

&esp;&esp;可她不是不願意，而是心裡亂得很，還沒準備好。

&esp;&esp;不得不承認，謝無陵幾次三番出現在她的眼前，的確將她好不容易靜下的心，又給攪亂了

&esp;&esp;她是想好好與裴瑕過日子，可是謝無陵

&esp;&esp;那樣的謝無陵，幾次三番救她於水火的謝無陵，永遠對她笑意燦爛的謝無陵，恨不得將一顆心掏出來給她的謝無陵，一遍又一遍請求她不要忘記的謝無陵，這樣一個謝無陵，叫她如何能說放就放，說忘就忘。

&esp;&esp;裴守真與謝無陵，一個是她自幼訂婚名正言順的夫婿，一個是拜過天地差一步坐實的恩人，難以說清孰輕孰重，好似放下哪一個，都是一種背叛。

&esp;&esp;只恨一顆心，難以同時許給兩個男人。

&esp;&esp;沈玉嬌靜坐榻邊，良久，嗓音發悶道：嬤嬤，你別管我了，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esp;&esp;只有釐清自己的心，她才能走下一步。

&esp;&esp;喬嬤嬤見她神色懨懨，也不忍再叫她為難，只拿了件豆綠色軟緞外衫替她披上，重重嘆了口氣：若娘子是為了那位謝郎君才心神不定，那真的該好好想想了。

&esp;&esp;沈玉嬌眉心一跳，看向喬嬤嬤。

&esp;&esp;喬嬤嬤扯了下乾癟的唇，那雙渾濁老眼透著洞悉一切的銳利：娘子莫要忘了，你是沈氏女，是裴氏婦，更是未來裴氏宗子的母親。世上何來雙全法？貪多必失啊。

&esp;&esp;說完這話，她轉身離開。

&esp;&esp;沈玉嬌坐在燈光朦朧的榻邊，半敞窗欞外，爬滿半堵牆的紫薇花在月色下依舊開得爛漫。

&esp;&esp;中秋將至，天邊那輪月亮也趨於圓滿。

&esp;&esp;然而圓滿之後，又是殘缺。

&esp;&esp;連這亙古不變的明月，都會有陰晴圓缺，何況壽數不過百的凡夫俗子。

&esp;&esp;正如嬤嬤說的，貪多必失，人這一生，哪能事事圓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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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玉嬌在後院靜思三日，裴瑕就在書房住了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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