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面對面時,手卻並未往下帶,而是輕輕放在了男人薄唇邊。
&esp;&esp;似蜻蜓點水般,在手背上落下輕淺一吻。
&esp;&esp;沈玉嬌怔住,失聲:郎君?
&esp;&esp;床帷被裴瑕有意留了一條縫,朦朦朧朧投進一些光,叫人看不清表情,卻能瞧見個大概的輪廓。
&esp;&esp;他於黑暗中深深凝著懷中那張線條柔和的小臉:玉娘,你我是夫妻,做那些親密的事,天經地義,不必羞赧。
&esp;&esp;沈玉嬌沒想到他會說這個,還一本正經的說,頓時更羞恥了。
&esp;&esp;我知道。她垂下眼,嘴硬:我沒有。
&esp;&esp;沒有便好。
&esp;&esp;裴瑕說著,沉默片刻,問:手還酸麼。
&esp;&esp;沈玉嬌剛想說不酸了,話到嘴邊,忽又記起大半年前的床笫間,他問她腰還酸麼,她老老實實答不酸,便又被覆上來了一回。
&esp;&esp;還有點酸。她小聲道。
&esp;&esp;身前男人靜默兩息,道:是我孟浪了。
&esp;&esp;他替她揉起手腕。
&esp;&esp;沈玉嬌唇瓣翕動兩下,一句其實還好剛要出口,身前人又道:下次,我儘量快些。
&esp;&esp;【50】
&esp;&esp;【50】/
&esp;&esp;翌日清晨, 天色如青,風透薄寒。
&esp;&esp;因著今日要去外祖父李家,沈玉嬌特地早起, 仔細妝扮。
&esp;&esp;坐在菱花鏡前, 她髮髻高梳,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兩隻白玉似的耳, 鬢邊那朵墜著珍珠流蘇的粉白芙蓉絹花,襯得本就修長的脖頸愈發纖長。
&esp;&esp;娘子,可要貼枚花鈿?夏螢拿著一盒花樣精緻的花鈿, 躬身詢問。
&esp;&esp;不必了。沈玉嬌瞥了眼, 有些疑惑:不是早就不興這個了麼?如何還有這麼一盒。
&esp;&esp;冬絮在旁整理著白狐裘衣, 聞言接腔道:娘子在外有所不知,年初的元宵宮宴, 淑妃娘娘也不知哪來的興致, 貼了一朵梅花花鈿, 沒想到得了陛下的稱讚, 於是后妃們也紛紛效仿。這事傳到宮外, 長安城的貴婦小娘子們也都有樣學樣,現下這花鈿又時興起來,賣得可不便宜呢。
&esp;&esp;自多年前元后病逝, 後位一直空置,而育有二皇子司馬縉的楊賢妃與育有三皇子司馬澤的鄭淑妃, 位列四妃,分庭抗禮, 是後位最有力的競爭對手。
&esp;&esp;她們二人, 賢妃有賢名,代掌鳳印, 主持六宮事。淑妃有盛寵,雖年近四十,皇帝每月去她宮裡次數最多。
&esp;&esp;百姓們沒見過淑妃,便將淑妃傳成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大美人,更有甚者,私下傳淑妃莫不是狐媚子轉世的。不然後宮那麼多十幾歲的花兒一般鮮嫩的小妃子,皇帝不去寵愛,偏偏喜歡這麼位半老徐娘,且淑妃伴駕都二十多年了,盛寵不斷,那非的是頂頂絕色不可。
&esp;&esp;但沈玉嬌從前隨母親入宮赴宴,曾遠遠見過那位淑妃娘娘
&esp;&esp;美是美矣,但遠稱不上絕色,在花團錦簇的後宮裡,只算得中等偏上。
&esp;&esp;之所以能二十多年盛寵不衰,沈玉嬌與阿嫂徐氏私下裡猜測,帝王多薄情,或許皇帝對淑妃有幾分真心?
&esp;&esp;不論如何,花鈿因淑妃而重新興起,倒也不意外。
&esp;&esp;只沈玉嬌實在不愛往臉上貼東西,略施粉黛,輕描眉眼,見髮髻梳整得差不多,便從鏡前起身,退到屏風後穿戴衣裙。
&esp;&esp;腰上別系那麼緊,仔細悶著小主子。
&esp;&esp;夏螢和冬絮動作輕柔幫著沈玉嬌穿上那條新做的竹月色金縷蹙繡襖裙,她如今肚子大了,去歲做的冬裝都不大合適,於是抓緊新裁了兩套,方便出門見客穿。
&esp;&esp;待裙衫穿好,冬絮左手拿條赤金盤螭瓔珞圈,右手拿著頂赤金墜萬事如意金鎖的項圈走了過來:娘子,您今日想戴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