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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難道我說錯了?你本來就比我年幼。
&esp;&esp;裴瑕神態自若,也不等她回答,又一本正經道:況且你也不必憂心,再過幾日便是春闈。待我金榜題名,便是他們回京與你團聚之日。
&esp;&esp;最平靜的語調說著最自負的話,然而是從他裴守真口中說出,不會叫人生厭,反叫人深信不疑。
&esp;&esp;他是裴守真,他便能做到。
&esp;&esp;好,我等著郎君的喜訊。
&esp;&esp;沈玉嬌破涕為笑,忽又想到什麼:昨日破水突然,下人們去族伯府中尋你,可有耽誤四郎的冠禮?
&esp;&esp;裴瑕失笑,沒想到她這會兒還惦記著這事,捉著她的手捏了下:府中下人尋來時,冠禮已完成大半,剩下的交由禮部尚書代勞,並未耽誤。
&esp;&esp;那就好。沈玉嬌鬆了口氣,看著襁褓裡那安靜的孩子,既無奈又疼愛:這小傢伙實在太會挑日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了昨日那麼個時候
&esp;&esp;說到這,她話音一頓,不由自主就想到那同樣早不來玩不來偏偏挑著裴瑕不在家時的不速之客。
&esp;&esp;遲疑兩息,她到底沒忍住問出口:聽說,你讓謝無陵留宿府中了?
&esp;&esp;握著她的手驀得一頓。
&esp;&esp;沈玉嬌眼睫顫了顫,心裡也一陣發虛,試圖抽回手:郎郎君
&esp;&esp;才溜出的一點指尖又被捉回。裴瑕神情清冷,嗓音也略顯漠然:是,昨日他也在產房外候著。天色已晚,便留了他一晚。
&esp;&esp;沈玉嬌抿了抿唇瓣,斟酌一二,才謹慎開口:昨日他是來辭行的,還攜了禮。碰巧你去了族伯家,我想著相識一場,他特地登門,也算是客
&esp;&esp;這些昨日家僕已與我稟告。
&esp;&esp;哦,那那就好。沈玉嬌默了兩息,才再次開口:昨日事發突然,他那個人又一向沒什麼規矩,是以有些失禮之處,也是關心則亂,郎君你大人大量,別與他一般計較
&esp;&esp;玉娘。
&esp;&esp;男人偏冷的嗓音打斷她的話,迎著那雙閃爍的烏眸,裴瑕神情沉靜:你為裴家辛苦誕育嫡子,我自是敬你、愛你。過往那些細枝末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後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兒,我們一家三口,不再為外人所擾,安穩平靜地過日子。
&esp;&esp;他說這話時雖如往常般心平氣和,沈玉嬌卻從他幽深的眸中窺見一絲異樣。
&esp;&esp;直覺告訴她,他心有不悅。
&esp;&esp;也是,哪個男人能容忍一個外男登堂入室,且抱著自己的妻子進產房。
&esp;&esp;這也是裴瑕心胸豁達,明月入懷,若換做其他男子,她和謝無陵怕是早已身陷囹圄,等待沉塘了。
&esp;&esp;就在沈玉嬌心緒複雜時,院外忽的傳來一陣喧鬧
&esp;&esp;嬌嬌!
&esp;&esp;欸,你別攔我
&esp;&esp;就一眼,看一眼就成你可別動手啊,老子從不對女人動手!
&esp;&esp;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esp;&esp;院外喧鬧隱隱,屋內的夫妻倆也都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esp;&esp;最後還是裴瑕打破這份冰凍般的闃靜,他握著沈玉嬌的手,玉娘,可要見他?
&esp;&esp;平靜的聲線聽不出任何情緒。
&esp;&esp;沈玉嬌喉間一陣發澀,唇瓣翕動:我
&esp;&esp;那握著的手加重了些力氣,她抬起眼,就對上裴瑕一錯不錯望過來的眼。
&esp;&esp;他望著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一字一頓:可要見他?
&esp;&esp;沈玉嬌的心底忽的顫了下。
&esp;&esp;是光線的問題麼,她從前怎麼沒發現原來裴瑕的瞳孔顏色這麼深,這麼濃。
&esp;&esp;黑涔涔的,彷彿照不進一絲光,又如一口無波古井,深不見底,無端令人生出幾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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