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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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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待到安排妥當,裡間的秋露帶著幾個小丫鬟出來,施施然給裴瑕行禮:郎君,已經給娘子清理妥當了。

&esp;&esp;裴瑕朝秋露略一頷首:你送林大夫與林娘子去客房。

&esp;&esp;說罷,他掀簾走進裡間。

&esp;&esp;夏螢正拿著火摺子,往香爐裡點著安神凝氣的梅花香,見著主家郎君進來,忙要行禮。

&esp;&esp;不必,你忙你的。

&esp;&esp;裴瑕抬手止住,腳步也放輕,緩緩走向床邊。

&esp;&esp;架子床已換了一套簇新的床單被褥,連帶著幔帳也換了套秋香色折枝海棠花樣。半邊帷帳輕紗逶逶輕垂,床邊略顯昏暗的光線裡,換上一身整潔寢衣的沈玉嬌靜靜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雙眸緊闔,大抵徹底脫了氣力,她睡得很沉,沉得仿若沒了呼吸。

&esp;&esp;為這所想,裴瑕心頭猛沉,朝她鼻下探去。

&esp;&esp;直到那陣虛弱輕柔的氣息撲在指尖,那彷彿沉進陰寒冰淵的心臟才緩緩浮起,然而卻還殘留著幾分驚魂未定的恐慌與焦灼。

&esp;&esp;差一點,差一點他的妻便不復存在。

&esp;&esp;他甚至不敢去想,若不是謝無陵攔著,若玉娘真的喝下那碗催產藥,不幸大出血了,那他此刻該當如何?

&esp;&esp;不敢想,也無法想。

&esp;&esp;光是想,胸口就悶窒得難受,好似有一雙冷冰冰的手毫不留情地撕扯著他的心,苦澀的痛意伴隨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痛到他指尖都不住顫抖著。

&esp;&esp;也是在今日,他方發現,原來玉娘不知不覺中已經進了他的心。

&esp;&esp;不再僅是妻子這麼個角色,而是與他骨血相融,再無法分割般的存在。

&esp;&esp;這便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裡所說的那個情麼。

&esp;&esp;他對玉娘動情了。

&esp;&esp;長指不由撫上床榻女子的臉,從她婉麗的眉眼往下,一點點遊移到挺巧的鼻尖、飽滿的唇瓣、小巧的下頜、修長的脖頸最後停在她心口的位置。

&esp;&esp;隔著一層春日薄被,依稀能感受t到她心臟的跳動。

&esp;&esp;她在他的心裡,那她的心呢?

&esp;&esp;住著誰了。

&esp;&esp;是他,還是外頭那個謝無陵。

&esp;&esp;裴瑕沉默著,冷白如玉的臉龐再不見平素的清冷,狹長的眼眸眯起,漆黑瞳孔的深處是掩不住的暗流翻湧。

&esp;&esp;良久,他俯身,溫熱的薄唇緩緩印上沈玉嬌的唇角,嗓音輕緩而喑啞:夫妻一體,休慼與共。玉娘,這世間,你與我才是最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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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玉嬌覺得她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esp;&esp;夢裡她不知走到何處,只知眼前一片漆黑,腳下又沉又重,每走一步都耗盡她許多力量,她想要停在原地,可身後一堆魑魅魍魎追趕著,要去抓她的腳踝。

&esp;&esp;她只得撐著力氣繼續朝前走,也不知在這片冰冷黑暗中走了多久,眼前白光閃過,而後出現了兩條路。

&esp;&esp;她看向左邊,只見路口站了個芝蘭玉樹的青袍男人,春風和煦般望著她:玉娘,到夫君這來。

&esp;&esp;再看右邊,站了個氣勢凌然的紅袍男人,笑容恣意朝她揮手:嬌嬌,快過來。

&esp;&esp;沈玉嬌站在原地很恍惚,這時,一聲嬰啼響起。

&esp;&esp;她抬起眼,便見青袍男人懷裡多了個孩子,他黑眸幽深望著她:玉娘,你連孩子也不要了?

&esp;&esp;呸,裴守真你不要臉!那紅袍男人罵道,忽然懷裡也變出個孩子,哼道:不就是孩子麼,誰沒有似的?

&esp;&esp;還沒等沈玉嬌回過神,又見他一揮手,身後變出七八九十一大群孩子,滿臉得意道:這是謝天,這是謝地,這是謝金剛,這是謝觀音

&esp;&esp;宛若可汗大點兵,無數個孩子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