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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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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往常也與這裴郎君碰過幾面,但他都是一派溫文儒雅的君子風範, 何曾見過這般冰冷凌厲、不苟言笑的一面?

&esp;&esp;但她到底是宮裡出來的,且知道上頭有人給她兜著, 很快便斂了慌亂,滿臉委屈道:裴郎君這話, 是咬定老奴有罪了?那老奴真得喊一聲冤枉了!打從老奴奉娘娘之命入府, 每日給娘子正胎按摩,勤勤懇懇, 無有半分怠慢,這些郎君若是不信,儘管去問娘子房裡伺候的婆子奴婢,或者直接去問您家娘子,看老奴可有半點不盡心之處?

&esp;&esp;若您是聽信了那個狂徒之言,那老奴更是冤了。昨日那陳婆子也是親眼看到的,娘子的確是胎位不正,小郎君的肩膀卡在那,娘子又已破水許久,若再不用催產藥,孩子怕是要悶死在腹中!老奴接生這麼多年,這種情況,無論是宮裡的主子娘娘們,還是宮外的王府公侯府上,都是用催產藥,先將腹中小的生下來,再顧大的。

&esp;&esp;說到此處,黃嬤嬤真覺出幾分委屈,忿忿辯道:反正昨日在產房裡,老奴所做一切,都是照著過往經驗來的。至於那陳婆子說的什麼小手,恕老奴久居宮中,孤陋寡聞,從未聽過。老奴只知在產房之中,便是與閻王搶人,一時一刻都耽誤不得。誰知道那個小手是否有真本事?若是個無能之輩,豈非是拿府上小郎君的性命當賭注?若她真有那個本事

&esp;&esp;黃嬤嬤眉頭皺起,聲音也不禁小了,悶悶嘀咕著:那誰也不能保證,娘子和孩子能撐那麼久啊?老奴的職責是接生,若是生產順利,母子平安定是最好。但若遇到難產,定是緊著能保的先保。老奴自認並無失責之處,便是當著賢妃娘娘的面,老奴也敢說一句盡心盡責若郎君非得聽信小人讒言,覺得老奴蓄意害人,那您將老奴送進宮裡慎刑司、或是送官法辦吧!

&esp;&esp;這番辯駁鏗鏘有理,彷彿真受了天大的冤枉。

&esp;&esp;裴瑕黑眸輕眯,並未言語。

&esp;&esp;倒是守在門邊的左管事和景林聽了,互視一眼,皆覺這黃嬤嬤挺冤枉。

&esp;&esp;非要尋個錯處,就是她低估了郎君對娘子的重視,擅自決定棄大保小這規矩在皇室公侯府裡適用,在裴府可行不通。

&esp;&esp;黃嬤嬤見上座之人遲遲不語,只當自己這番辯白叫他相信了。

&esp;&esp;正要鬆口氣,柴房裡再次響起男人那猶如冷泉擊壁的清冽嗓音:既然開五指時,便已能看出胎位不正,為何你拖到六指才肯言明?

&esp;&esp;黃嬤嬤面色一凜,沒想到裴瑕竟連這個都知道。

&esp;&esp;而這點細微差異,整個產房裡,恐怕只有陳婆子能看出。

&esp;&esp;所以那陳婆子到底與他說了些什麼?會不會還有什麼其他細節,是自己未曾察覺的?

&esp;&esp;黃嬤嬤一時慌了神,眼珠望著深灰色地磚飛快轉個不停。

&esp;&esp;怎不回話?

&esp;&esp;裴瑕不動聲色地掃過地下婆子那些慌亂的小動作,眸色愈暗。

&esp;&esp;刑罰逼供,他並非不會,只是不願讓這些人的髒血,汙了他的手罷了。

&esp;&esp;老奴老奴黃嬤嬤低著頭,訕訕道:郎君有所不知,每個婦人產子的情況不同,開指的程序也大有不同

&esp;&esp;不必說那些。

&esp;&esp;裴瑕道:我只問你,為何早些不說,非得我夫人和喬嬤嬤催促,你才肯說?

&esp;&esp;黃嬤嬤面色霎時更白,額頭也沁出冷汗:這這

&esp;&esp;就在她絞盡腦汁尋著託詞,門外忽的傳來下人稟報:郎君,賢靈宮的管事太監來了。

&esp;&esp;宛若看到救命稻草般,黃嬤嬤雙眼發亮。

&esp;&esp;是了,她是宮裡的人,是賢妃派來的,便是失責犯錯,自有宮規處置,輪不到旁人私自處置!

&esp;&esp;裴瑕自也看到黃嬤嬤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喜色。

&esp;&esp;他沒說話,只施施然從交椅起身,朝前走了兩步。

&esp;&esp;黃嬤嬤聽到腳步聲,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只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