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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帶來的那些狗奴才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叫他像個窩囊物般，只能眼睜睜看著嬌嬌被帶上那輛冰冷華貴的馬車。

&esp;&esp;之後一次又一次，他看著這男人與嬌嬌攜手離開，而自己一次又一次被他們拋在身後。

&esp;&esp;人心皆是肉長成，這叫他如何不恨？

&esp;&esp;他恨極了，恨透了。

&esp;&esp;恨到想讓裴守真這個人從世上消失，從此再無人擋在他與沈玉嬌之間。

&esp;&esp;如今不過是叫他牽個馬

&esp;&esp;謝無陵盯著裴瑕，眼角彎起，笑意卻未達眼底：若是裴相不肯牽馬，我這馬兒恐怕也無法載我入城。唉，這可難辦。

&esp;&esp;他抬頭朝天邊那輪豔熾的日頭看了看，面露難色：午時將至，我們五千兄弟昨夜在外吹了一夜冷風，實在凍得不輕，與其繼續在這吃閉門羹，還是打道回府好了。

&esp;&esp;他轉過身：扈叔，我們走吧。

&esp;&esp;扈將軍啊了聲，對上謝無陵那雙像極了燕王的眼睛，下意識聽從：哦哦，好。

&esp;&esp;謝將軍留步，留步！

&esp;&esp;榮慶見他們要走，抱著拂塵急急上前：不若讓咱家替你牽馬吧。

&esp;&esp;謝無陵腳步稍頓，淡淡瞥了榮慶一眼，線條分明的側臉愈發漠然：晾了我們一整夜，如今叫你們的丞相牽個馬也不願。看來朝廷的誠意，不過如此。

&esp;&esp;榮慶笑意一僵，訕訕道：怎麼會呢，謝將軍可千萬別誤會。

&esp;&esp;裴瑕不動聲色地看向那紅袍豔豔的頎長男人，恍然覺察，不一樣了。

&esp;&esp;雖仍是那般厚顏無恥。

&esp;&esp;卻已不是當年在三皇子手下庸碌無為的模樣，眼前的男人，真正成為了一位將領。

&esp;&esp;有謀略、有眼界的將領。

&esp;&esp;不單單因他是裴守真，而叫他牽馬。

&esp;&esp;更因他是淳慶帝的丞相，是長安朝廷的百官之首，他得為皇帝對燕王的怠慢，付出代價。

&esp;&esp;正午烈日之下，裴瑕上前一步，低沉嗓音無波無瀾：吾願為貴使牽馬，恭迎燕北軍入城。

&esp;&esp;【115】

&esp;&esp;【115】/

&esp;&esp;裴瑕給燕王使者牽馬入城的事, 不多時就傳入了沈玉嬌的耳中。

&esp;&esp;彼此她正與裴漪坐在院中烤梨，孩子們在花木扶疏的庭院裡嬉戲玩耍，笑音不斷。

&esp;&esp;新進院裡的婢子年紀小, 沉不住氣, 聽到外頭的訊息，就撇著一張嘴無比委屈地來與主母告狀：聽說從明德門牽過一整個裡坊呢！城門本就圍了那樣多人, 那些燕北軍又那樣大的動靜，便是想不被人瞧見都不成。

&esp;&esp;那些北人實在是粗鄙無禮，咱們郎君可是丞相！百官之首, 文壇領袖, 怎可被他們這般折辱！

&esp;&esp;小婢子氣得直跺腳。

&esp;&esp;已為人母的裴漪也皺起了眉：我出門時就聽府中下人說起城外之事, 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放肆？

&esp;&esp;沈玉嬌的臉色也不大好。

&esp;&esp;她大抵猜到裴瑕願意給那燕北使者牽馬的緣由。

&esp;&esp;但緣由歸緣由，一想到裴瑕當眾受辱, 且是為著皇帝的過錯, 她胸間也悶著一口氣, 不上不下的。

&esp;&esp;連烤好的香梨都勾不起她的心情。

&esp;&esp;那幾個香梨讓婢子切好, 分給孩子們吃了。

&esp;&esp;裴漪想要安慰沈玉嬌, 但她自己也為堂兄抱屈，最後反倒是沈玉嬌安慰她：沒事的，等他下朝回來, 我與他沏杯香茗。

&esp;&esp;裴漪嘆口氣，看向沈玉嬌：阿嫂, 我雖在後宅，但六兄在朝中的近況, 我也聽我郎君提到一二他是有本事的人, 這點我們都知道，但他到底是臣子, 且今時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