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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次直起腰，他看向沈玉嬌：今日天兒還怪熱的，說這麼一會兒就口乾舌燥，可否向夫人討杯茶喝？

&esp;&esp;沈玉嬌對上他那雙眼，便知他今日或是要來討個答案的。

&esp;&esp;王爺說笑了，你是客人，自當好生招待。

&esp;&esp;沈玉嬌讓了讓身子：請挪步隔壁水榭。

&esp;&esp;剛要朝棣哥兒招手，謝無陵卻先她一步，一把將棣哥兒抱了起來：棣哥兒給伯伯指路可好？

&esp;&esp;棣哥兒：好呀。

&esp;&esp;走咯！謝無陵抱著孩子就大步走，嘴裡還道：半年不見，你小子又沉了些。

&esp;&esp;那當然啦，我每天都吃很多飯，外祖母說多吃飯，才能快快長大！

&esp;&esp;一大一小說說笑笑地往前。

&esp;&esp;沈玉嬌看著，好笑又無奈，側眸瞥過靈堂上那黑漆漆的牌位，眸光又黯淡下來。

&esp;&esp;阿孃，你快來呀

&esp;&esp;棣哥兒趴在謝無陵的肩頭喊著。

&esp;&esp;沈玉嬌回神，應了聲：來了。

&esp;&esp;四月的春光透過鑲嵌著琉璃的雕花明窗，靜靜灑在水榭廳中的鑿花地磚上。

&esp;&esp;隔著氤氳茶霧，謝無陵望向主座的沈玉嬌，將長安如今的情況與她說了遍。

&esp;&esp;沈玉嬌聽罷，看向他：還未賀你晉了王位。

&esp;&esp;她原本以為燕王會上位，未曾想燕王卻扶了前太子登基，而謝無陵竟然一躍成了異姓王

&esp;&esp;雖說他功績不菲，但王爵之位，未免重賞太過。

&esp;&esp;她不知的是，原本順平帝要封燕王為攝政王，被燕王拒了，只讓順平帝重賞謝無陵。

&esp;&esp;順平帝沒多問，只依著燕王的意思做了，給謝無陵封王，食邑萬戶，另賜豪宅、奴僕無數。

&esp;&esp;夫人客氣了。王爺也只是個身份而已，撇去這個身份，我還是謝無陵。

&esp;&esp;謝無陵放下茶盞，看著沈玉嬌：夫人有所不知，陛下給我世祿的封地離聞喜不遠，騎馬的話，來回不過半日。

&esp;&esp;沈玉嬌端著茶盞的手指一頓，難掩詫異抬起眼。

&esp;&esp;謝無陵絲毫不躲，直勾勾回望過來。

&esp;&esp;沈玉嬌眉頭輕蹙，沉吟片刻，她看向身旁的白蘋：外頭日頭正好，你帶小郎君去院裡曬曬太陽。

&esp;&esp;白蘋跟在沈玉嬌身邊多年，立即會意，帶著棣哥兒去了院裡。

&esp;&esp;廳堂內的奴婢們也被屏退至院裡。

&esp;&esp;沈玉嬌兩隻手牢牢握著交椅扶手，柳眉蹙著：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esp;&esp;謝無陵道：這話應該我問你。

&esp;&esp;沈玉嬌一怔。

&esp;&esp;左右沒了外人，謝無陵目光如炬，壓低的嗓音滿是鄭重：如今已過去月餘，你便是再悲慟，現下應當也冷靜不少。嬌嬌，我是如何想的，你心裡一直都明白。可你是如何想的

&esp;&esp;他薄唇抿了抿：我卻是一直不明白。

&esp;&esp;看著他眉間那一閃而過的黯然，沈玉嬌面露愧色。

&esp;&esp;良久，她嗓音低下：謝無陵，我不過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而你你如今位高權重

&esp;&esp;我說了，王爺不過是個身份，在你面前，我還是從前那個謝無陵。

&esp;&esp;謝無陵濃眉也擰著，俊美臉龐是少見的鄭重：至於你有沒有孩子，是不是寡婦，你知道的，我從不在意。

&esp;&esp;他只在意，她是沈玉嬌。

&esp;&esp;除此之外的一切身份，於他都毫無意義。

&esp;&esp;正如他是地痞、是將軍、是王爺，於沈玉嬌也毫無意義，她當初答應嫁的，也只是謝無陵。

&esp;&esp;還是說，你一顆心已全是裴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