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那微弱的晨光好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艱難地穿透層層疊疊、仿若棉絮般厚重的雲層,吝嗇地灑在這片被戰爭陰霾所籠罩的大地之上。
那黯淡的光線彷彿也被這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氣氛所壓抑,全然沒了平日裡的蓬勃與活力,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這一日,又將被血腥與殺戮所充斥。
三國聯軍便在這樣一片如死寂般凝重肅殺的氛圍中,如臨大敵般地開始向牛頭山進發。
士兵們個個神情緊繃,仿若拉滿的弓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順著那滿是塵土與疲憊的臉頰蜿蜒而下,卻無人敢抬手擦拭。
他們的每一步都踏得極為謹慎,彷彿腳下的土地都暗藏玄機,隱匿著無數致命的陷阱,每一次落腳都輕如羽毛,卻又重似千鈞,生怕稍有不慎,便會觸發那足以致命的機關,中了秦軍的埋伏。
隨著聯軍士兵逐漸探索到牛頭山下,只見山上軍旗獵獵招展,在晨風中肆意舞動,發出呼呼的聲響,那鮮豔的色彩與周圍鬱鬱蔥蔥、靜謐深沉的山林形成鮮明對比,顯得格外突兀與引人注目。
但山下四周卻一片死寂,靜謐得讓人膽寒,仿若被死亡的氣息所籠罩,不見秦軍有任何行動,也未派一兵一卒把守。
這讓聯軍主將們不由自主地勒住韁繩,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異樣的壓抑氛圍,不安地刨著蹄子,發出沉悶的聲響,彷彿在向主人訴說著內心的惶恐。
三位主將望著眼前這令人費解的景象,心中的疑慮如洶湧的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地湧來,愈發洶湧澎湃,幾乎要將他們淹沒。
“這秦軍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如此大張旗鼓地在山上佈置軍旗,可山下卻不見有半個人影晃動,莫非是故意引我們上山,然後將我們圍困於此,再施以那出其不意的打擊?”
一位魏國主將皺著眉頭,眉間的溝壑仿若被歲月的刻刀深深地雕琢過,滿臉狐疑地說道,眼神中滿是警惕與猜忌,犀利的目光不停地在山上山下掃視,試圖尋找出秦軍隱藏的蛛絲馬跡。
“哼,不管怎樣,拿下此山,必能大壯我軍士氣。秦軍向來狡猾,咱們可不能錯失這大好良機,依我看,先攻上去再說。此時若退縮,必被秦軍恥笑,我等還如何在這亂世中立足?我等身為將領,就應在這戰場上建立功勳,豈能被這小小疑陣嚇退!”
另一位立功心切的趙國主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與貪婪,急於想在這場戰爭中嶄露頭角,立下不世之功,成為世人傳頌的英雄,於是力主進攻,說話間拳頭緊握,顯示出他內心的堅定與決然。
儘管三人心中各有盤算,有的謹慎觀望,權衡利弊得失,深知這其中可能暗藏的巨大風險;有的則被那功名利祿衝昏了頭腦,躍躍欲試,但在一番短暫而激烈的商議後,貪婪與衝動還是佔了上風,聯軍主將們最終還是下達了攻山的命令。
這道命令的下達,讓聯軍士兵們懷著忐忑與不安,朝著牛頭山緩緩前行,那沉重的腳步聲,似乎也在訴說著他們內心的不安與迷茫。
讓人意外的是,當聯軍士兵吶喊著衝向牛頭山時,山上的秦軍卻如嬴恪所令,迅速而有序地集結起來,動作整齊劃一,佇列整齊得沒有一絲慌亂,井然有序地開始撤退。
馬蹄聲和腳步聲交織在一起,揚起陣陣塵土,仿若一條黃色的巨龍在山間蜿蜒遊動,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山林深處。
聯軍主將們見秦軍撤退,本欲下令乘勝追擊,然而望著那影影綽綽、神秘莫測的山林,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莫名的恐懼,生怕山林中隱藏著秦軍的伏兵,害怕一旦踏入,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只能望著秦軍遠去的背影,口中咒罵著,那咒罵聲中帶著不甘與懊惱,心中暗自後悔剛才的衝動,後悔自己被一時的意氣衝昏了頭腦,做出了這魯莽的決策,讓到手的勝利就這樣溜走。
聯軍士兵佔領牛頭山後,三位主將也不敢在此地久留,他們抬頭望著四周那茂密幽深的山林,仿若那枝葉間隨時可能射出致命的箭矢,又擔心秦軍會放火燒山,將他們困於這熊熊火海之中,化為灰燼。
於是稍作整頓,便繼續朝著新鄭的方向前進,一路上士兵們都沉默不語,只有沉重的腳步聲和武器偶爾的碰撞聲,在這寂靜的山林間迴盪,顯得格外陰森與淒涼,彷彿是死亡的樂章在奏響。
第二日,他們抵達了李信設伏的區域。
李信見聯軍到來,按照嬴恪將令,果斷地將烽火點燃,剎那間,熊熊烈火沖天而起,火舌肆意地舔舐著天空,濃煙滾滾,迅速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