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秒,簡寧就收回了手。
“沒什麼問題啊,你的身體在好轉。你是感覺哪裡不太舒服?”
蕭鶴起說:“有點喘不過氣。”
簡寧猜想:“那可能是你公司太悶了吧,你下午回去把窗戶開開,通通氣,我的藥肯定沒問題。”
她把菜籃子放下,進屋把上午醃的蘿蔔倒了水,沖洗兩遍,拿出來趁太陽好曬曬。
正好看到蕭鶴起離開的背影。
她哼著種太陽小曲,悠然自樂的曬蘿蔔。
陳前的速度很快,晚上把剩餘幾個人的聯絡方式發了過來。
簡寧一個個打電話過去。
“喂,你好,是陳昭嗎?”
對面是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這是昭昭以前的號碼,你是昭昭以前的同學嗎?”
“阿姨,我是她以前的同學,想找她聊一些事,方便嗎?”
那頭沉默了兩秒後,中年婦女語氣沉重道:“昭昭上個月已經走了,不好意思啊。”
簡寧的心臟像是被人猛然一把掐住般。
她嘴巴微張,卻如同一個啞巴,半天發不出聲響。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抱歉,是我打擾您了。”
對方:“沒事,昭昭的手機已經很久沒有響過了,你是第一個打電話來的,是有什麼事嗎?”
簡寧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將事情說出來。
時間在這一則通話裡,好像被拉的無限長。
氛圍如同人溺入橡膠泡泡裡,粘稠,窒息,想掙脫又被黏的到處都是。
電話那頭還有小男孩在喊“媽媽,媽媽”的聲音。
中年婦女讓小孩別鬧,才對著電話這頭的簡寧說道:“你說的,我們之前都知道。可我們只是農村人,想過去鬧,花了幾千塊的車費,鬧過了,結果是昭昭被關了幾天,她在網上發的帖子也都石沉大海。我們給昭昭治病,花光了所有積蓄,上個月,昭昭鬧著要從醫院回來,回來後就跳了水庫。”
婦女說著說著就哭了,她痛苦萬分道:“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就連走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猶豫,生怕成了我們的負擔。學習上面更不用我們費心,考上了那麼好的大學。”
“昭昭她爸在州城打工,家裡還有個五歲的兒子。要是我再去鬧,被關了,孩子就沒人管了。”
“同學,你能明白嗎?我不是不想,是不敢。”
簡寧深深吸了口氣,說了句:“我明白,那您多保重身體,再見。”
電話結束通話,她抬手拭去眼角氤氳。
這是正常人天生擁有的道德共情感,哪怕對面是一個她從不認識的陌生人。
她吐出一口氣,繼續打第二個電話。
“同學,這件事我們不想再提了。”
第三個電話。
“不好意思,我不想再給家裡添麻煩。”
第四個電話。
“從來沒有過這件事,你不要瞎說!”
第五個電話。
對方聽完沉默,直接結束通話。
簡寧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疾而終,也沒有半點洩氣,手指往下一個電話號碼挪動,用手機按下數字,撥號過去。
確認對方是本人以後,她把情況溝通了一下。
對方同樣沉默了一會兒。
簡寧耐心等著,過了十幾秒,女孩才哽咽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願意幫我們?”
簡寧語氣堅定:“對,我想讓這件事被大眾知道,蘇世堅這種害蟲必須得到他該有的報應。”
女孩苦笑了兩聲,“報應?我早就不相信這兩個字了。我從來沒做過任何壞事,報應卻落到了我身上。”
她咬著牙,似是氣急了:“可蘇世堅的報應到現在都還沒有來!”
接著,她咳嗽了兩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我拿了他們給的錢治病,可根本不可能治好。這些事情我可以出面作證,但是……”
“我時間不多了,同學。如果沒有你今晚打的這一通電話,沒兩天,我可能就會在這個出租屋裡,悄無聲息的死了。”
“我死都不怕,也就不怕再被報復了。我也想在死之前,看看所謂的正義。”
簡寧心神為之一振,“這樣,你在哪兒?我讓人去接你,來我這住吧,很安全,我就在北城。”
“不用了。”對方直接拒絕,“我不在北城,回了老家。這件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