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行果然猶豫了,他面露痛色,“葭兒,這茶莊是我楚家世代功德所在,我不能因妻兒愧對祖先廟宇,我……”
“楚郞,楚郞!難道你忘記我們之間從前的誓言了嗎?你說過,我們生死與共,楚郞,我為你委曲求全數十年,我為你在我夫君不著家之際打掉過多少孩子啊,午夜夢迴之際你就沒有一丁點愧對過我的心思嗎!”
秦葭死死扒住楚天行的手,發出瀕死的哀嚎,她什麼都不在意了,她只想活下去。
眾人譁然。
姜墨冉看著這出狗咬狗的鬧劇,屈膝坐在座位上品茶,一隻手卻一直緊緊握住貼住手臂的匕首以防不測。
楚天行掙脫不得,索性叫護衛攔下秦葭,可看向她的小腹面色閃過一絲不虞,“葭兒,你實在太過任性,養出這樣的女兒焉知不是上天給你的報應。”
“來人,秦夫人瘋了,壓下去好生看病,秋水丫頭。”
姜墨冉這一通胡鬧,賞茶大會和楚家的名聲算是徹底完了,楚天行也不需要在此刻再扮什麼好人,“我楚家不欠你什麼,速速離開,免得我押送你以闖民宅的名義見官!”
護衛“唰”地一聲,整齊劍出刀鞘。
姜墨冉深吸了一口氣,可還是裝作大大方方的模樣站起來將茶一飲而盡,“楚叔叔,說起來,我們也算得上繼父女的關係,何必兵戎相向?更何況我只是給孃親奉茶什麼都沒有做啊。”
楚天行冷笑一聲,一甩衣袖,“你這樣弒母殺弟的東西,我們楚家高攀不起。你還不走?來人,給我把她拿下!”
“我看誰敢!”
“楚大人好大的魄力好大的臉面,竟然私自屯兵,意圖謀反?本官已飛鴿傳書於陛下,楚天行,你還不束手就擒!”
一梭飛針直直射停在楚天行眼前掉落,餘宿寒獨自一人踏門邊天光而來,站在姜墨冉的身邊。
“錦衣衛已經包圍茶莊,禁軍與鐵騎既將趕到,楚天行,你已然死到臨頭,若是迷途知返,本官,或許還能留你個全屍。”餘宿寒微微挑眉,看著姜墨冉的目光似乎帶上一抹讚許與心安。
姜墨冉一直緊握的拳頭逐漸放開了,不知不覺全身竟然早已麻痺抽筋。
她還是怕,可她也怕自己連一星半點的作用都沒有起到,好在一切順利。
楚天行眼眶通紅,不可置信地掃視一圈姜墨冉與餘宿寒倉皇一笑,“你也不過如此,同我一樣利用這種可憐又弱小的女人為餌,餘宿寒,你們同我又有什麼不一樣。哈哈哈,老天不公啊!”
楚天行一瞬間臉色鉅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一旁親兵護院的利劍,朝餘宿寒刺過來。
來不及多想,姜墨冉下意識邁步擋在餘宿寒身前。
“呃……”姜墨冉緩慢地低下頭看著自胸口而出的長劍緩緩嚥下一口血。
身後是被錦衣衛來人按住的楚天行時而癲狂時而冷靜的呼聲,“我才是天命之子!我的葭兒呢,葭兒!”
“寶親王才是未來一國之君,我是未來的宰相,大燕的國士啊……”
“小,先生?洛秋水……”
餘宿寒緩緩蹲下來,顫抖的手撫摸在姜墨額n孜孜不倦湧出的傷口處,他神情呆愣,一點兒都沒有初見時不耐煩的大佬模樣,“洛秋水,你撐住了,我去給你找御醫。”
姜墨冉拽住他衣角,牽連的痛意讓她臉上血色迅速流失。
她終於小聲爆了一句粗口,“草好痛啊,紅刀子進來比病痛還要難受好多,該死的系……餘宿寒,這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當了擋箭牌,若是我還有機會活下去,你可得實現,誓言……”
夕陽西下,姜墨冉的氣息斷了。
餘宿寒抱著姜墨冉跪坐在地上良久,直到歸家之時,懷中攏著一朵快萎了的小嫩芽。
這是姜墨冉死後鮮血浸溼長出的生機,驀然回首,這居然是餘宿寒唯一能夠留下的東西。
【叮咚,獎勵生效,天生寵兒模式已開啟,有效期一個月!】
姜墨冉重生了。
這一次,她重生成一朵被反派全心全意,信任嬌養的一朵小白花。
真正的,需要澆水施肥的小花咕嚕朵!
姜墨冉醒來之後便一直感覺自己像是在母親的肚子裡,像胚胎一樣被溫暖的羊水包裹著,沒有憂愁煩惱。
一束陽光照上來,暖洋洋的催著她伸展肢體。
就那麼一瞬間,姜墨冉睜開了眼。
一張放大的區域性俊臉在她面前出現,她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