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舟耐著性子哄著姜瑞雪,眼中是冷凝的涼薄“我們時日還長。你好生照顧著,讓太醫助她們母子好好生產,軍中有事,我先去忙了。”
待送走了葉之舟,姜瑞雪推門進來,捂著鼻子掩蓋屋內的尿騷味,瞧見姜墨冉羅裙之上滿是鮮血一臉晦氣,“竟讓你這個賤|人走了好運,不但能平安生下葉郞的孩子,還能得到妻子的名分,段青衣……”
侍候的婆婦太醫皆是姜瑞雪的人,自然諱莫如深當做未曾聽見。
姜墨冉此時尚有餘力,聽見她的話直想發笑,冷不丁問她,“大娘子,若是世間有另一個你,你是甘心在這將軍府裡圍著一個男人哭男人笑,還是在廣闊天地裡封侯拜相,指點江山?”
姜瑞雪莫名看了姜墨冉一眼,嗤笑道,“我自然兩者皆要。”
“你問這種問題,怎麼就你這樣的下等人也配肖想名分地位?你等著吧,你和你的孩子終究只配活在爛泥堆裡!”
她不是自己聽見的那個人。
姜墨冉闔上眼眸生下一對嬰孩。
姜瑞雪神情厭惡的瞧了一眼,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突然挑眉,“這樣的孩子,四殿下一刀能活剮好幾個,段青衣,夜晚你可莫要閤眼才是。”
她搖曳風馬蚤的離去,只是眼底帶著妒恨與不甘,她以為這一退步只是暫時失去一段寵愛。
姜墨冉略帶嫌棄地看著懷中像髒兮兮的小猴子一般的孩子,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將失而復得的孩子摟入懷中。
段青衣,不要傷心,她一定可以保護好這些孩子還有自己,讓姜瑞雪失去你所有的依仗。
讓葉之舟,萬劫不復!
她要段青衣和她的孩子都做那天上星,再也不受強權的欺辱要挾。
不到半月的功夫,姜葉兩家和離,對外只說夫妻二人感情不再就此分手,姜瑞雪被接回孃家安然做她的嫡小姐,姜墨冉被葉之舟抬為平妻。
四皇子被勒令交出錦衣衛統領之權,在府上閉門思過,這才平息民間與朝堂上的物議。
一向勤懇做事寂寂無名的太子猶如一朵傲然朝堂的白蓮,遺世獨立,一時間風光無兩。
姜墨冉交代好太子妃送來的乳孃好生照看孩子,正穿著低調奢華的輕容紗所制的正紅襦裙,葉之舟突然從外間進來,帶起冰冷的寒風。
葉之舟剛進來之時還帶著些許煩躁,抬眼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豔,挑起姜墨冉的一縷鬢髮,“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懷。今日桃花宴,除卻太子妃無人可堪與青衣媲美。”
姜墨冉不動聲色地躲過他糙厲手指,體貼的給他腰間掛起暖香的荷包,“主君謬讚,大娘子以前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家閨秀,便是太子妃也比不得她風光,妾身如何能比。”
葉之舟微不可及地皺起眉頭,避而不提,態度也冷了許多“今日是正宴,你謹守本分,莫要像從前一般張狂。”
渣男賤女情比金堅,利益勾結,是一點兒都聽不了別人閒話。
這一場席面上,無人願意與姜墨冉同坐,耳邊皆是“大著肚子的賤妾不知用什麼手段擠掉主母上位”、“地位卑賤的戲子”這樣暗中辱罵的聲音。
姜墨冉遙遙看向在亭中拿著帕子同眾位嬌小姐玩鬧的姜瑞雪。
姜瑞雪勾起嘲諷的嘴角無聲地對著姜墨冉說道:“沒人肯承認,段青衣,你就是個卑賤戲子!”
腦海中虛弱又充滿嚮往的心聲同她的話語重疊。
姜瑞雪拍了拍手揚起聲調,“這不是葉將軍剛扶正的段大娘子麼,聽聞大娘子那一曲《霸王別姬》堪稱絕唱,不知我們這些被拘在閨閣中的小女兒家可有幸聽聞?”
她身邊貴妃娘娘所生的瑰陽公主抬手讓擱著水聲彈唱的的戲班子停下,與她同氣連枝,“本公主也想聽聽是怎樣的天上音勾的外頭郎君們心神嚮往。”
這是想拿姜墨冉取笑,她若是允便是丟了將軍府顏面,自甘下|賤。
若是不允,她便是駁了公主的興致,外間更要議論紛紛遠離她,厭惡她。
想姜墨冉勢單力薄,要把人架在火上烤,可她們錯了,她也並非沒有依靠。
“成敗興亡一剎那未免太過淒涼,不合此情此景,段娘子來一曲《穆桂英掛帥》如何?我打司鼓與你相合,豈不快哉!”
這場宴會的正主太子妃穿得利索騎裝而來,一兩句話間就解了姜墨冉的困難。
若是將軍府的平妻與太子妃一起演奏,最多算是表演才藝,演完之後她們還得給賀頭彩,忙不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