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冉微微一笑,推開葉之舟施施然坐在主位之上,喝著葉之舟急得一口未動的茶,舒了一口氣,“小到看不見的東西,有什麼可擋達到,用不用都無所謂啊。”
她抬起頭似笑非笑,“將軍急什麼,還痴心妄想著這從龍之功?權利、美人、名聲,將軍太貪心了,貪心之人死後會落入十八層地獄,遍嘗苦楚。”
“更何況將軍,便是四殿下從此之後還有出頭之日,難道他那樣多疑之人還會信任屢次生事的您?將軍,姜瑞雪是個蠢人,可姜家不蠢,姜家這是想要利用我,和您一刀兩斷啊。”
葉之舟頗為狐疑地轉過身來,卻還是厲聲呵斥,“你個沒有見底的後院婦人懂什麼,還是你一開始就是太子!就是太子派到我這裡來的釘子!他收攏不了我,就想要置我於死地!”
姜墨冉嗤笑出聲,“將軍未免太高看自己,除了先輩傳下來的名頭,這整個葉家就只有你這麼個自大張狂的蠢貨,何利可圖?”
“賤婦!你竟然敢口出狂言,汙衊主君?你!來人給我把她壓入祠堂動家法!把她給我打死以正家規!”葉之舟氣急敗壞,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花瓶就往姜墨冉身上砸。
偏偏被護著死死的婆子一記老拳反擊回去,差點擦破自己的臉。
院內的護衛剛踏入屋內,就被外頭年身體卻依舊強健的老太君一個柺杖觸地制止,她聲音沉重帶著肅殺之氣,“我看誰敢碰我兒媳婦兒!”
“母親?”葉之舟頓時如同老鼠見了貓,夾著尾巴就要上去攙扶這年老婦人。
老太君一個抬手躲開,下一刻如天上星的柺杖接二連三狠狠落在葉之舟身上,打得他跪在地上嗷嗷直叫,還不敢有一分一毫躲閃,以免傷了嫡母的老腰。
老太君一字一句如歌泣血,“若不是啞婆去報我,你還要欺我瞞我多久啊?我老婆子年紀大了,你就當我聾了啞了,你非要造到整個將軍府的榮光都被你個混賬羔子敗了才告知我嗎?啊?你爹臨死前在你耳邊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忠孝二字你做了哪個?我今天非替你爹,你親孃打死你個不孝子不可!”
姜墨冉早就躲到了一邊,直到看見這個兩鬢白霜的老人累的微微喘氣,才遞上一塊手帕
老太君接過手帕,打量著姜墨冉不住點頭,丟開柺杖善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嫁到這將軍府是委屈你了。你放心,我老婆子今日回來,就不會走了,我定替你們母子三人好好看著這個孽畜!”
“母親,您,您年事已高,送您出去就是為了讓您安心養老,如今怎麼倒是連我的兒子女兒都管什麼。這個女人,她心如蛇蠍,算計榮華富貴,算計我的前途,整個葉家的名譽,她不堪為婦!”葉之舟雖跪在地上,可臉上卻是怎麼都不服氣的模樣。
他一招手,沉聲喝道,“來人,帶母親下去休息,把這個毒婦押走!”
“究竟是誰沒有想過這葉府上下幾百口人的生死?我以你父親,天子欽此諡號勇毅國公遺孀,正二品誥命的名義向陛下遞了摺子,要求奪你將軍之位,降我葉家榮耀,請封你的長子,段青衣的兒子為葉氏子爵。”
“之舟,你再不知輕重,我們葉家就要大禍臨頭了。”老太君是字字出於本心,奈何葉之舟執迷不悟,他聽了這一席話,激動地站起來,眼角帶紅,“母親!為什麼,就因為我是庶子你就這樣苛責我?不看好我與姜家嫡女的婚事,不看好我能繼承父親的家業?”
“不,我絕不認命,這葉家是我的,我要去見陛下!見陛下!!”葉之舟匆匆離去,只餘下滿屋子不知進退的家丁護院面面相覷。
連姜墨冉都驚了,段青衣的記憶中,葉家後來如日中天的時候這位老太君也揹負罵名從未露面,怎麼如今一番雷厲風行,倒真有將軍本色了。
“都下去吧,青衣啊,母親想跟你說說話。”老太君看著葉之舟的離去,好像也卸去了滿身力氣。
姜墨冉攙扶她坐下,自己老實巴交坐在下首位置,不知怎的,她總有一種被看破的荒謬感。
這位老太君一開口更是直扣心絃,“我這個兒子太想證明自己了,妄自尊大從來也學不會尊重什麼人什麼事兒,可你不一樣,你一路摸爬滾打過來,自然明白。不會的我老婆子慢慢教你,這個葉家交給你這樣的孩子我是放心的。”
“母,母親?”姜墨冉微微發愣,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也為老太君感到心酸。
“這個天下始終是陛下的天下,做臣子的如果看不清自己,做不好便是滿門抄斬,史書工筆顛倒黑白;好一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