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窩棚裡蹲著一個人,正拿著什麼東西啃著。
君白想起,原主不知道從哪挖出來的兩塊植物根莖,看著不像變異的,就留了下來,但一直沒吃。
“出來!”
君白往後退了兩步,將出口讓出來,他得看看擅自跑裡面偷東西的是個什麼玩意。
裡面偷吃的人聽到聲音,背對著的身體頓了一下,接著就如同沒事一樣,弓著身體走出來,手上的東西還放在嘴邊吃著。
君白也看清了這人的模樣。
四十來歲的樣子,眼窩和臉頰深陷,瘦的脫形,這是荒民最普遍的模樣。而這個男人臉上還有一條從嘴唇到左邊耳朵的疤痕,所以附近的人都叫他疤臉劉。
疤臉劉住在前面一排的窩棚裡,能清楚的看到這裡。
以前也搶過幾次原主的食物,原主身體垮了,根本打不過他,只能忍氣吞聲。
他比一般人兇狠些,附近大多數人都沒人敢惹他。
所以這人才會明目張膽的就在原主的窩棚裡吃東西,而不是拿回去。
“老子出來了,你能把我咋的。”疤臉劉一邊嚼著有些乾巴的根莖,一邊斜眼看過去。
完全一副沒把眼前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君白淡淡的瞥了眼他正在吃的東西,說道:“你偷的東西,吃死了可不能怪我。”
疤臉劉嗤笑一聲,“你都沒有吃死,還敢來咒老子?”
“1…2……”君白淡定的數數。
疤臉劉被君白的態度給惹惱了,扔掉手裡還在啃的根莖,直接掄起拳頭朝著君白衝去。
都是天天餓肚子的人,疤臉劉的力氣也趕不上平常人。
君白微微側身,疤臉劉就打了個空,整個人也隨著慣性前衝,一個大馬趴撲在地上,身體跟著抽動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君白不用上前檢視,就知道,這個疤臉劉已經死了。
被那不知名的根莖毒死的。
原主將這不知名根莖挖出來後,沒有吃掉,也是因為不確定能不能吃,可又捨不得丟掉,於是擦乾淨泥土就那麼放在了他唯一的碗裡。
而疤臉劉趁著君白上廁所的時間進入窩棚,看到不鏽鋼盆裡的根莖,就以為是能吃的,自然的直接吃了。
君白篤定他會被毒死,而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根莖是有毒的。
君白繞開疤臉劉的屍體,回到窩棚裡休息。
上了個廁所回來,他又餓了,於是拿出瓦罐又喝了幾口雞湯。
外面傳來幾聲雜亂無力的腳步聲。
“疤臉劉死了!”粗啞的男人聲音喊道。
“這是咋死的?”
“他家的老婆子和小娃可要遭罪了哦!”
“呸,遭個屁罪,要不是有疤臉劉,那一老一小還過得好些。”
“這程小子看不出來啊,能把疤臉劉整死。”
“這你們可就弄錯了,我全程都看著吶,是疤臉劉偷了程小子的食物,中毒死了。”
“得了不說了,大家搭把手,把屍體拖走,該幹嘛幹嘛去。”
沒人進來找君白的麻煩,窩棚區死人比喝水還平常,而且疤臉劉就是這巴掌大塊地方的一害,沒人會替他說話。
君白聽著外面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他的肚子卻又開始吵鬧起來。
君白嘴唇抿的死緊,否則他就要罵出聲了。
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如現在這樣,讓他憋屈。
但氣歸氣,廁所還是要上的。
又一次從公廁邊上的窩棚經過,裡面的人似乎沒有換過動作。
“咳咳。”
很輕很無力的咳嗽聲在窩棚裡響起。
君白腳步一頓,霍然轉頭看向身後的窩棚。
他垂了垂眼,抬腳朝著窩棚裡走去。
窩棚裡的味道不比外面好聞,還夾雜腐肉的特殊臭味。
君白腳步很輕,但速度並不慢, 他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邊,探頭去看那人的面部。
即使外面此時才下午四五點十分,窩棚裡光線也不算明亮。
君白的視線沒有受阻,可一看之下,他的眼角都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
地上之人的臉上有著交錯的幾道疤,整張臉腫脹發黑,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不止是臉上,身上也到處都是傷口,單薄一件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
除了臉上很重的傷,最重的應屬他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