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閻澤如同縮起來的刺蝟。
君白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可閻澤始終閉著眼睛。
君白嘖了聲,拆開一支低階治療藥劑倒進自己的嘴裡。
“噗…咳咳”
難聞且味道奇怪的藥劑被君白吐了出來,並且他還被嗆到了氣管裡,頓時難受的眼睛都紅了。
閻澤下意識的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雙泛著水潤光澤的微紅眼眸。
他的心不自覺揪了下,好想伸手為眼前人拭去溢位來的淚水,再溫柔的吻上去。
察覺到內心這從不曾出現過的想法,閻澤的瞳孔都下意識放大,然後他猛的閉上眼睛,回憶著那日被偷襲,被廢異能,全身重傷的情景。
霎時間,內心生出的妄念便消散的乾乾淨淨。
君白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睨了眼地上的閻澤,見他還是如之前一樣緊閉著眼,滿意的鬆口氣。
被藥劑嗆到氣管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有第二個人知道的好。
看著手裡還剩下的兩支低階治療藥劑,君白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屏著呼吸,重新吃了一支。
嘴裡剩下的味道讓君白連抿唇都做不到,於是拿出最後一點椰子雞湯,一口氣喝下一半。
然後把剩下一點餵給閻澤。
本以為閻澤還會有骨氣的拒絕,沒想到他倒是睜開眼睛乖乖的喝了,還嘶啞著聲音道了聲謝。
君白頓時氣不順,於是趁著他不注意,把最後一支低階治療藥劑灌進了閻澤的嘴裡。
閻澤一時不察,也差點被嗆了。
君白看著他的樣子,心情蠻好的輕笑了一聲。
閻澤神色複雜的看向他,“你……”
君白抬手打斷他的話,“都說了,我閒的沒事幹,所以救個人玩。”
“我是個廢人,就算身上的傷好了,也無法再做什麼,可能連走路都費勁。”閻澤平靜的說道,彷彿說的不是他自己。
“放心吧,我很厲害,就算你手腳都斷了,我也能把你治好。”君白眼裡溢位一絲心疼,指腹在閻澤額頭上唯一完好的地方輕觸了下,“今天晚上你應該不會再發燒了吧。”
不是疑問,也沒指望閻澤回答他。
閻澤沒想到會聽到他這樣說,他心裡是不相信的。
對方那麼瘦,臉色也沒好到哪去,又住在棚戶區裡,一看就是過得很艱難。
可能說這話,只是為了精神上有個安慰,所以閻澤並沒有回覆他什麼。
君白出去了趟,回來的時候又接了點水。
“喝點水吧。”
還是不忍心閻澤的嘴裡也一直留著那奇怪噁心的藥劑味道。
“不,不用了,我不渴。”閻澤說的有些虛。
要不是他嘴巴上起的皮,君白都快要相信了。
看著閻澤隱忍的模樣,君白靈光一閃,便猜測出了閻澤為什麼拒絕喝水的原因。
“你要小還是大?”君白問道。
閻澤被突然的問話問愣了下,隨後對上君白的視線,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閻澤嘴唇囁喏了下,才小聲說:“小。”
小就好辦了,要是大,君白還得把人揹出去解決。
“等著,我想個辦法。”君白說著,神識探入鏡子空間裡翻找。
終於,讓他找到一個黃金壺,至於這東西怎麼會在他空間,應該是其中一個世界裡在海里的沉船里弄來的,後來一直放在空間裡就忘了。
君白用之前扯爛的布片蓋住閻澤的眼睛,然後拿出黃金壺放在一旁,便伸手去解閻澤的腰帶。
其實閻澤身上的衣服已經爛成一縷縷的,也就腰腹位置的衣服還算是完好的。
“我…自己來!”閻澤手腳動不了,眼睛被遮蓋住的時候,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腰上就傳來了拉扯感。
君白無語,“你倒是給我說說,你自己怎麼來?”
閻澤沉默了。
君白扯開布料,將黃金壺懟過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
閻澤奇異的感受到了視線的著落處,他死死的咬著乾裂的唇,不是難為情,而是他竟然有了……反應。
“噓——”君白吹了聲口哨。
本就憋了許久的閻澤打了個寒顫,緊接著,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閻澤此時表情無比奇怪,說不出來是氣憤還是放鬆,再加上他的臉上好幾條猙獰的傷口,其實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