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麻副將回到自己的駐地就安排人拿著小袋鹽去給各個鹽商和私鹽販子看。

鹽商和私鹽販子都非常感興趣，最後給到了一擔三兩五錢的高價。但是麻副將還是扣下了一半，只賣出一千斤讓大家試試水。這種潔白的，小顆粒的，不結塊的食鹽，經過層層加價，最後在零售市場賣到了接近7錢銀子一袋的高價，這樣高價還有大量富戶購買囤積。

大家最看重的反而是那個無色透明的塑膠袋。

麻副將安排好所有事情後，急忙跑到麻總兵那裡，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開始哭訴起來。

原來，麻總兵借給麻副將的四百人，只跑回來不到二百人。

麻總兵看到麻副將就氣不打一處來，登時火冒三丈，拿起馬鞭狠狠地抽打麻副將幾下，這才稍微解了點氣。

麻副將連忙把當時情形說了，告訴麻總兵，他那些手下，當時把自己一個人扔在了原地都跑了。

麻總兵如何不知道他那些手下是些什麼德行，心中已是信了麻副將七八分，但卻不能去整治那些部下，心中更是鬱悶。

麻副將又說，經過他和王鼎協商，王鼎同意他們交錢贖人，否則就要將他們全部送到衙門。

聽到這話，麻總兵頓時感到一陣頭疼。

這裡地處邊關，對於武將們來說一些小衝突和小爭鬥，官方通常會選擇視而不見，只要不鬧到官府就行。但一旦鬧大了，最輕也要罰款，嚴重的話甚至可能丟官。

麻總兵卻有些憤憤不平，王鼎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檢，居然擁有兩千鐵甲兵，這已經明顯是違制了，一二百也就罷了，這實在是有些太多了。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會影響整個榆林地區的勢力平衡。

不過麻副將卻給他帶來一個新的解釋。

“堂弟，你說那些都是琪琪格的手下？”麻總兵皺起眉頭問道。

“正是，大人。據可靠訊息，這些騎兵都是在破虜堡做生意的蒙古人，帶領他們衝擊我們的正是琪琪格的父親禾木丹，我一眼就認出那個老賊（其實禾木丹才三十多歲）。”麻副將恭敬地回答道。

麻總兵臉色一沉：“那更是死罪，王鼎竟敢勾結外邦！”

麻副將卻是憂心忡忡地說道：“堂哥大人息怒，此事可大可小，如果處理不當，可能會大的麻煩啊。王鼎這人聽說本是西域漢民，回中原落戶，被趙縣丞和汪縣令誑了去守破虜堡，手下據說只有三十個囚徒後來又收了些流民。也不過百人，後來不知怎麼被琪琪格那個娘們看中了，那個娘們就把哈奇海殺了，娶了王鼎做了壓寨相公。”這些是麻副將半聽半猜的，專門說出來嚇唬麻總兵。

麻總兵聽的目瞪口呆沉默片刻後說道：“那琪琪格居然還能殺了哈奇海，那你說得不錯。但如果王鼎真的反了，琪琪格帶人跑來來劫掠我們卻是大患？畢竟你我的根基都在關牆上啊！兩千鐵甲騎兵，兩千鐵甲騎兵，那琪琪格豈不是關外一霸了。”

麻副將連忙點頭稱是：“大人所言極是，那琪琪格以前和她老公哈奇海年年扣關，哪次不是打的官兵死傷慘重，這麼多年怎麼也攢下兩千付鐵甲了。”

這些邊關大將，被各級官員反覆盤剝，還得行賄，賬目如何能清楚了。

不過只要戰事一起，不管吃了多少空餉，還是少了多少器械，都能把賬給抹平了。

由於哈奇海要價低（畢竟只是一個千人的小部落），信用好。所以大家都爭相請哈奇海來演戲，一向合作愉快。

比如，頭一天上頭派官員來人點檢士卒，器械。當天晚上哈奇海就會攻破營帳將負責點檢兵員器械的官員擄走，然後軍營這邊就會交錢贖人。那個負責點檢官員被贖回後，有了曾經被俘這麼大的汙點落在人家手上，還要不要升遷了，點檢的結果還不是將軍們要求怎麼說就怎麼說，要怎麼寫就怎麼寫。

所以按照各級軍官的上報統計，在官方的檔案中哈奇海這些年，每年至少入寇四五次，碰到朝廷派官員點檢軍馬的年頭，哈奇海一年都得入寇十幾次才能滿足需求。

按照官方記載哈奇海這些年至少奪了五六千付鐵甲，殺傷官兵數萬。

所以實際上總人數不過千人，男丁不過五六百的哈奇海部落，在明朝官府記錄中是一個擁兵過萬的關外超級大部落。

麻總兵心有餘悸思索半天后，又考慮到琪琪格的兩千鐵甲，緩緩點頭表示同意：“好吧，不行就贖人，只是這銀子……。”

麻副將連忙道道：“大哥請看，這是什麼？”說完，他拿出一袋食鹽遞給麻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