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坐在老闆椅上兩隻腳翹在桌子上,神色淡淡的看著陳二狗。
陳二狗個子不高,四十來歲,上身穿了件黑色皮衣,皮衣的油光已經沒有了,下身穿了件牛仔褲,已經洗的沒了顏色,腳上那雙白色耐克也有些開裂了。
王鼎總覺得他是故意這麼穿的,因為上次,大上次,大大上次,陳二狗來的時候也穿的這身,一點沒變。
“王老闆,咋樣啊!給個話呀。”一口陝西腔的普通話,陳二狗指著辦公桌上攤開的紅布,紅布上擺著幾件玉器,“這是漢墓出土的寶貝,瞧著色(sai),不是一兩千年,能有嗎?”見王鼎還是不說話,陳二狗摸了摸頭說:“王老闆,咱們可是合作很長時間了,不會騙你的,全是真貨。”
王鼎指著紅布上一塊晶瑩剔透的小玉璧說:“這也是漢朝的?”
陳二狗吃了一驚,“啥時候混進去的。”又撓了撓頭說:“不知道啥時候混進去的,這塊不是一起的。”
“陳二狗這次的貨色不太好啊,瞧這玉一點光都沒有。”王鼎隨口打著馬虎眼,王鼎玩玉器多少年了,第一眼看到這幾件玉器就知道確實是真的剛從墓裡出來的。
至於是陳二狗,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倒爺,不是倒貨的倒爺,是倒斗的倒爺。
據說從三十年前跟著他舅舅開始倒鬥,已經幹了快三十年了,他舅舅祖傳的倒鬥手藝,平時就做風水先生,走街串巷,尋找大墓。
傳說他舅舅還常年唸叨這撼龍訣: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
結果陳二狗他舅舅十年前失了風,進了六扇門,他舅舅也硬氣,愣是一個人都沒招出來,一個人扛了所有罪責,結果被判了個終生監禁,不過那老爺子也快七十了,無兒無女的,進去就算養老了。
只剩下個陳二狗,也不知道是他舅舅沒教好還是陳二狗沒學好。
這幾年雖然每年都來王鼎這裡一兩趟,但是最近幾年的貨色是一次不如一次了。
這批貨也不知道是陳二狗自己倒的,還是別人轉賣的。
“這玉得盤,得養,兩千多年了……”陳二狗連忙分辯,急的臉都紅了,額頭冒汗。
“得得得,”王鼎不耐煩的打斷了陳二狗的話,“陳二狗你這點腸腸不要說了,直接說多錢。”
“一百萬?”陳二狗小心翼翼的說。
“隔壁有家典當行,挺實在的,你去試試?”王鼎繼續調笑著說,見陳二狗欲言又止的樣子:“不行啊。三樓還有家古董行。”
“王老闆,咱們也不是合作一次兩次了,我從來不賣假貨……”
“三十萬!”
“王老闆您別開玩笑了,這些要是上了拍賣行起碼300萬。”
“你能上拍賣行,還上我這幹嘛。”王鼎一句話噎的陳二狗直喘氣。
“您老就給個實價,您也是行內的老人了,咱們就別談來談去的了,我這次丟了兩個兄弟急需安家費。”
“50萬!”
“不夠本錢的,您看80萬怎麼樣?”
“得得得,服了你了,一口價70萬!”見陳二狗面有難色,“怎麼著還嫌少!”王鼎不悅的說:“要不你去別家看看?”
“瞧您說的,中,就70萬。”看到王鼎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陳二狗一咬牙,也趕緊答應著。
王鼎打電話叫來出納老王,帶著陳二狗去拿錢,自己卻小心翼翼的把桌上的幾件玉器給收到保險櫃裡。
陳二狗領著一包紙袋子離開大樓,轉身鑽進了一輛阿爾法,開始換衣服,把這套行頭小心翼翼收進了一個箱子裡,換上一身名牌的陳二狗立刻就變成了一個成功的老闆樣子,幾個小弟圍過來問到:“大哥怎麼樣,賣出去了嗎?”
陳二狗把那包紙袋子扔給幾個人,嘆息說:“一人兩摞,其他都給三娃和何成家裡吧。最近還得做一場大活,要不老是這樣零敲碎打,得賠死。”
王鼎伸手拿起了那塊被他說成假的的那塊小玉璧,這塊小玉璧不過一元錢大小,卻晶瑩的很,一眼望去,百分百是街邊賣的玻璃製品,王鼎卻知道不是,如不是這件東西,王鼎最多給個60萬或者65萬,不過卻要多磨段時間而已,在陳二狗進來的剎那,王鼎似乎就覺得有一件重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當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知道是這塊玉璧。
王鼎輕輕拿起這塊玉璧,如同無數次做過一般,輕輕的把它貼到額頭上,一瞬間玉璧消失了,但王鼎知道玉璧就在額頭上,準確的說是在松果體的前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