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幹朋雖然沒有答應我的條件,但卻已經回齊請命去了,如今在楚國的只有副使田文。”
“田文?”田盼眉頭一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盼子不想知道寡人向齊王提的條件嗎?”
田盼搖搖頭,“段幹朋來之前必然已經與我王議定了底線,我猜測是退還楚地。大王作為戰勝的一方,必然不會滿足於收復失地。段幹朋無法答應大王的條件,必然回國請示我王。”
“那你猜齊王會不會答應寡人的條件呢?”
田盼搖搖頭,沒有說話。
熊槐也沒有追問田盼到底是不確定,還是篤定齊王不會答應他的條件。
“那你還見田文嗎?”
“算了吧!”
熊槐還是不死心,他又一次問道:“如果齊王不答應我的條件,盼子可否為寡人效力?你放心,你在齊國的家眷寡人會想盡一切辦法接到楚國來。”
“大王請回吧!”
熊槐暗自搖頭苦笑。
第二天,熊槐將齊國使團召了來。
正使不在,楚王召見自己這個作不了主的副使所為何事?田文心中打鼓,不過見楚王和顏悅色,田文心中稍稍放鬆了些。
“田卿,段大夫走後,寡人與群臣思索再三,也覺得條件有所苛刻,其實……唉,怎麼說呢,當時也是被段大夫激起了情緒,將齊楚和解之事拋諸腦後了,想來有些對不住田卿!”熊槐檢討道。
田文愣怔了,楚王這又是唱的哪出?
“大王……”
不待田文繼續說下去,熊槐繼續說道:“只是現在悔之晚矣,追之不及了。不曾想因寡人一時意氣,將齊楚緩和的機會白白葬送!今日寡人將田卿召來,正欲商定一個兩全之策。”
“大王,不如將田盼釋放如何,讓田文帶回齊國,免得段幹朋來回奔波,也免得齊王惱怒。”田忌說道。
“不可!齊王尚未答應大王提出的條件,這時放走田盼,大王威嚴何在,楚國威嚴何在!”昭陽反對道。
“呃…”熊槐無奈地看向田文,“是否釋放田盼,令尹與上柱國產生了分歧,寡人也很為難,你看如何?”
田文當然希望立即釋放田盼,他帶著田盼儘快回到齊國,以免齊王做出什麼超乎預期的決定。
田文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熊槐顯得有些意動,他看向昭陽,“令尹,你看如何?”
昭陽依舊反對,但是語氣已經有所緩和,“臣認為釋放也可以,但必須等段幹朋回來之後方可,否則有損楚國威嚴!”
“若是齊王盛怒之下再度出兵,大王欲與齊國和解的目的就落空了呀,如此豈不白白便宜了秦國?”田忌說道。
“伯靈、屈匄、景華,你們是什麼意思?”眼看令尹與上柱國無法達成一致,熊槐決定來一個少數服從多數。
“臣贊同立即釋放田盼!”孫臏說道。
“臣亦贊同上柱國。”景華道。
“臣贊同令尹!”屈匄說道。
“寡人亦贊同上柱國的建議,少數服從多數,立即釋放田盼吧!田卿,寡人的和解之意你務必替寡人傳達到位!”
田文大喜,急忙躬身道:“外臣一定將大王和解之意傳達給我王,促成楚齊和解!”
“上柱國,釋放田盼之事就由全權你負責了!”
“喏!”
田忌帶著感激不盡的田文走了。
熊槐與昭陽相視一笑,熊槐笑道:“讓令尹做了這個壞人,寡人慚愧啊!”
“只要能讓齊王猜忌田盼,段幹朋猜忌田文,臣這麼做便值得。只是…臣恐怕這麼做尚不足已令齊王猜忌田盼。”
熊槐點點頭,“寡人三番四次勸說田盼不成,又不能一直囚禁他,只得出此下策。要想齊王猜忌田盼,還要向齊國派諜者散播寡人優待田盼,與其相談甚歡以及多次邀請其留在楚國的訊息,同時捏造一些田盼有意留楚卻擔憂家人安危的謠言。記住,所有這些訊息要七分真三分假,做到真假難辨。唉,可別到最後寡人落得個賠了夫人又折兵。”
眾人不寒而慄,大王玩起陰謀來,也是個中高手啊!
齊國,臨淄。
齊王田因齊面色鐵青,滿面風塵的段幹朋躬身站著,心中忐忑不已。
“啪!”田因齊抓起一個青銅酒樽扔到了地上,酒水濺了段幹朋一身,把老頭子嚇得渾身一哆嗦。
“大王息怒!”
“哼!熊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