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不滅,大王威嚴何在,楚國威嚴何在!”屈匄起身,怒目圓睜。
昭陽喝道:“右司馬可有良策?”
“我願帶十萬兵馬踏平越國!”
“十萬?”昭陽被氣笑了,“哪來的十萬兵馬?”
“這…”屈匄這時候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就這麼放過越國不成?”
“誰說要放過越國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大王想要伐越!”
“防衛汝水,攻伐越國,兩線作戰。那麼,大王讓我們決定的是如何平衡兩線的兵力,是兩線誰主誰次了。”田忌說道。
“正是!上柱國不妨先說說?”
田忌頓了頓說道,“我以為,先前制定的汝水防衛的戰略不能變,如此大費周章,一定要確保汝水保衛戰的勝利。至於伐越,戰略目標不宜過大。”
“令尹、上柱國,我以為汝水戰略當變”,屈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首先,大王受刺一事非同小可,若不以雷霆之力痛擊越國,大王之威嚴必然受損,就算大王不以為事,列國會如何看待大王,看待楚國?其次,我國之戰略不是先越國而後巴蜀,變法大成之後才是北上嗎?藉由行刺而攻越乃是謀越之天賜良機,為了汝水南岸之地而與秦、魏交戰而放棄伐越,我認為是不明智的。”
田忌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屈匄,“右司馬以為,當放棄汝水,全力攻越嗎?”
屈匄略一思索,眼神堅定道:“若能滅越,放棄汝水未嘗不可!”
“滅越可速勝乎?”
“若盡全力,三年可滅越!”
田忌笑著點點頭,“傾舉國之力,三年滅越還是有可能的。”說完便意味深長地看著屈匄。
屈匄被田忌這麼一盯,也意識到了自己話中的漏洞,不由得有些尷尬。
昭陽搖搖頭,“我國變法才剛開始,無十年之功,難言小成。此時作傾國之戰,變法只會夭折。變法不成,以現在的國力如何與秦、齊對抗?若如此,則大王之霸業必將煙消雲散。再者,秦、齊兩強向來對我國虎視眈眈,又如何肯讓我們全奪越地?沒有天時地利人和,楚國想要一鼓作氣滅掉越國談何容易?”
“令尹此言甚是,只有列國紛爭無暇他顧抑或楚國獨強之際,方是滅越之時!”田忌接著說道。接著他又看向一言未發的孫臏,問道:“伯靈意下如何?”
“令尹、上柱國之言老成謀國,當此之時,我國並無餘力一口吞併越國,一則越國多山地水澤,多的是易守難攻之地,二則越民野蠻不開化,即便能吞併,如何化越入楚也是極難的,稍有不慎便難有寧日,如何還有餘力對抗北方列強?故我以為,越國要攻,不攻不足以立威,攻則宜蠶食之,只作區域性之爭,不可陷入全面戰爭,給秦、齊以可趁之機。”
“伯靈之言大善!”田忌拍掌叫好,“若我被牽制,則趙、宋、燕、中山皆危矣,沒了盟友則我楚國危矣!”
屈匄被昭陽三人懟得臉色通紅,他躬身道:“多謝令尹、上柱國、伯靈指點,我知之矣!”
“這麼說,當是以守衛汝水為主,攻打越國為輔了?”景華問道。
幾人都看向昭陽。
昭陽點點頭,“兩線作戰,北主南輔,眾議僉同!北線主守,南線主攻,北線戰略不變,接下來諸位與我一同制定南線作戰方案!”
田忌伸出三個手指頭,“三點,兵、糧、目標。兵力多少,兵員何出?糧草何出?此戰將達成什麼目標?”
昭陽略一思索說道:“長沙郡、泗水郡、東海郡每郡徵兵兩萬,邗城屬九江郡,原有兵力兩萬,九江郡再出兵一萬,大王還有隨行騎士五千,總兵力九萬五千人,足矣!”
“糧草也由這四郡供應吧。”景華說道。
“好!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何時停戰?”昭陽問道。
田忌來到地圖前,伸手指著邗城之南,說道:“大軍自邗城渡江,向南橫掃百里,攻克雲陽、延陵一線的所有城邑。如何?”
孫臏說,“再往南便是山地,同時也即將深入越國腹地,兵法雲重地不可入,當適可而止。”
“停戰後於震澤北岸修建兵營及防禦工事,防止越軍反撲!”田忌補充道。
“停戰之後,是否可以再派一使者前往越會稽面見越王宰勳,質問越王為何勾結楚國叛賊,行刺大王,迫使越王為行刺付出代價,放棄我所佔之地。”一直沉默的昭翦丟擲來一個提議。
“這個提議妙啊!”田忌登時拍手叫好。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