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了。
昭應與景翠二人將當日參與廣陵築城的勞役們問了個遍,但是沒有人認識那四名刺客,其實沒有人在意別人,他們在意的只是什麼時候能填飽肚子。
沒有頭緒,昭應頭髮都白了,大王越是不處罰他,他越是忐忑不安。夜裡實在睡不著,便寫了信,將事情經過詳細寫了,派人快馬送到郢都昭陽那裡,希望族兄能給他出個主意。
這三天裡,熊槐雖然還是憤怒於昭應和景翠的疏忽大意,但卻不露聲色,一直待在邗城內。
風無塵果真是半步不離熊槐身側,熊槐笑說好歹自己也是個高手了,又不是三歲孩子,不至於如此緊張。
風無塵沒有任何反應,熊槐也就由他了,有些事情正好趁機說與他聽聽。
風無塵是天工院祭酒,這個官職在離開郢都前就已經宣諸朝野。對於風無塵出任這個職位,倒是沒有多少人反對,因為這是一個政治性不強的官職,朝臣並不看重,爭來爭去沒有意思。
熊槐給天工院定的職責是探究宇宙真理、發展實用技術,也就是理論派和實踐派。在實用技術方面,造紙術與印刷術的革新是天工院實踐派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月色朦朧,蘭陵酒香。飲至酣處,胸懷大暢。
“墨家是老墨子所創,墨子足以青史留名。然,其後幾任鉅子皆才具平平,墨家始終囿於老墨子而無半點突破。”
說到這裡,熊槐伸手蘸了蘸手指,在案上畫了個不大不小的圓圈,“他們,都是歷史的煙塵,不會有人記得他們。無塵……你想跟他們一樣嗎?”
風無塵盯著熊槐畫的圈好一會兒,方才抬頭笑道:“大王,楚墨已經作出決定了,不是嗎?”
“呵呵,是人都想留名,而寡人是必將是名字最響亮的那些人之一。無塵,你想留名,就必須讓墨家有所突破。這突破點,就在天工院!”
“喲!又在引誘我家鉅子了!”一道清麗的聲音突然響起,眨眼間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現在熊槐與風無塵身前,正是去打探訊息的雲無心。
“無心,怎能如此說話!”風無塵出言喝止,卻惹來了雲無心一個白眼。
“哈哈,無妨!若是每個人都在寡人面前畢恭畢敬,那有多無聊!”
“還是大王有見識,不似你,榆木疙瘩一個!”
熊槐與雲無心的話讓風無塵十分尷尬。
熊槐一看不好,趕緊轉移了話題,“有什麼好訊息嗎?”
“越軍異動算是好訊息嗎?”
“可能是好訊息…怎麼個異動法?”
“我覺著越軍可能會進攻邗城。”雲無心面色嚴肅起來,“如果越軍果真進攻,那麼他們的目標肯定就是你了!”
“越王宰勳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熊槐有些難以置信。
“你將越國的江淮之地都搶了去,明眼人都知道這只是開始,難道越王會眼睜睜看著你將越國蠶食殆盡嗎?”
這話說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越國派來遊說的!
“無心!”風無塵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少囉嗦!”
“那寡人該怎麼辦?”
“君子不立危牆,當然是儘快離開邗城回郢都!”雲無心在風無塵旁邊坐下,將案上的酒一飲而盡。
“不行!寡人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江淮的兩大馬場,現在回郢都,我豈不是白來一趟!”
“你真以為學了兩天劍術就天下無敵了?”雲無心說話毫不留情面,“你真以為能跟我不相上下了?”
熊槐尷尬了。
“不是還有你們兩大高手嗎?”
“我跟他雖說是劍道高手,但跟刺客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論單打獨鬥,刺客或許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是在刺殺方面,我們可不敢冒失。畢竟你是楚王,你的安危與墨家的存亡息息相關。”
“臣亦以為大王應儘快回郢都,有五千騎士以及我和無心在,定保大王無憂!”風無塵也贊成熊槐儘快回去。
“額,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這五千騎士寡人就沒打算帶回去。”
“什麼?!”雲無心美目圓瞪,彷彿要吃人一般。
熊槐被嚇了一跳,“寡人也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兒啊!這五千騎士,寡人有大用,他們要留在江淮馬場。”
“什麼有你的命重要?”雲無心有些惱怒。
“大王……”風無塵欲再勸說。
熊槐擺擺手阻止了風無塵,“行了,寡人知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