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意義非凡的對話,若是記載下來,足以證明很多東西,寫進史書,列入必考題。
這是一場,以個人對話龐大的運轉機關,亦或者……是上帝對人類的審判。
陳初凝望天邊的黑線,夜幕已經來臨,他的話語平淡,卻影響著所有人的心臟。
“因為這個世界走向了不正確的路途,當兩極分化到了極致,災難早晚會出現,而我……只不過提前讓它浮出水面罷了。”
“況且,我並非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城主府坐著的好幾人嘴上扯起冷笑:
“我看是有點什麼機緣的毛頭小混賬燒壞了腦子。”
張名雄沉默片刻,拿起話筒再次溝通。
“你知道這麼做的結果是什麼嗎?整個城南外環,足足十萬計的人數面臨死亡的危險,幾天時間死亡人數已經超兩百,多少家庭破碎,流離失所?”
“呵,死亡兩百多人,那是他們該死。”
陳初抬起的目光很亮,比此時天空上顯露的星星還要亮,他知道靈異特性之後影響的一切事。
“我播種的種子只在最絕望的黑暗中發芽,它只會尋找最黑的心作為養料,那些死去的人誰不是罪有應得?”
這句話沒有半點摻假,每一個死亡的人都為他獲得的修改點做出貢獻,他們迫害殺死了的人,此時從地獄爬了回來。
冤有頭,債有主,譬如其中一人,被幾十只鬼活生生撕碎啃食而亡。
而那些鬼並未繼續害人,而是盤踞在那死者身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若非如此,他現在的修改點獲得遠不止兩百點。
更何況,靈異特性以人類作為投放傳染目標,卻被城主府封鎖在了南城區,陳初沒有去打破封鎖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你這是強詞奪理!”城主府,張名雄拍案而起,他怒道:“你憑什麼主宰他們的生命,這是我們各大家族的權利!只有我們才能定奪他們的……”
話未說完,張名雄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陳初此時輕輕摘下了孫向東身前的對講機。
“城主府在哪裡?”他聲音很輕,但沒有表情的面容讓人膽寒。
孫向東的很想說點其他的,但是他做不到,只能艱難的吵著遠處一指。
贏城有好幾座高大的建築,幾百層的高度,他所指的是靠近北城區的一棟石碑狀建築物。
“你要做什麼?”孫亞楠大著膽子詢問,她覺得自己此時一定是瘋了!
“讓某些人學會接受現實罷了。”陳初卻沒有動身,而是找了個還算乾淨的位置坐下。
他要做什麼?沒有人認為他會突然想歇一歇。
下一刻,橋動了。
不,不是橋動了,是他們腳下的屍牆,那些屍體慘敗著臉色,殘缺軀體,抬著眾人向那城主府移動!
這一幕,匪夷所思又讓人驚懼。
而屍體所到之處黑霧瀰漫,幻象迭生,有紅色的鞋子開路,有女屍翻滾,有一動不動的背影,有無頭的生物……
龐博的黑霧在這一刻瀰漫,無可阻擋,百鬼……夜行!
太陽落山了,鬼的世界來了。
那些黑霧裡的鬼怪身軀逐漸凝實,將從虛幻踏入真實。
“你不能這麼做!”
蘇亞楠再一次站了出來,“你前面,那些樓裡還有數之不盡的生命,你不能殺死他們!”
她親眼見過這些怪物是如何殺人的,僅僅是接觸,或者看一眼,或者毫無徵兆的靠近,人就死了。
而自己身上的繃帶是一名鄰居屍體手上拔下來的的,這是他反抗之後唯一的證明,可以一定程度上讓鬼看不到她。
陳初撇了他一眼,並未作何解釋,只是簡單一句:“我知道。”
他沒必要解釋,自己現在將去駕馭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座鬼蜮。
屍牆移動,來到一處高樓的門前停下。
霎時,周圍的環境在腐朽,幾人所處地面在發黴,皸裂,變得腐朽。
敲門鬼……來了!
情感的丟失換來足夠的冷靜與理智,他若還不能把敲門聲聯絡起來就實在太蠢了。
“砰砰砰。”
在這一刻,眾人齊刷刷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下一刻,段方驚恐的發現造成這一切的那個男人面色唰的變得慘白,身軀在快速的僵硬,冰冷,沒有絲毫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