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伊斯坎達爾的發言還讓阿爾託莉雅有著能夠反駁的餘地。

那麼此刻庫庫爾坎就是將阿爾託莉雅最後的一塊遮羞布給扯開。

同時也是讓其明白了自己身上最大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沒有主觀的想法，一直都是在被人推動著。

在成立圓桌之前，被梅林推動著。

在成立圓桌之後，被圓桌的信仰和人民推動著，而自己則是那個被推動的機器。

想到這，似乎是被剝奪了所有的戰鬥意念，看著離自己愈來愈近的屬於庫庫爾坎的人影。

本來想要掙扎起身的阿爾託莉雅，也是在此刻放棄了自己的掙扎。

繼續趴倒在了地上。

然而，走上前的庫庫爾坎，卻並沒有立刻發動攻擊。

反而是在此刻盤膝坐了下來，坐在了阿爾託莉雅的面前。

“為什麼不殺了我？是對我的憐憫嗎？”

“單純的覺得這樣沒意思而已，如果你作為戰士的話，那麼你就要拿出戰士的氣度，那麼我也會以戰士的禮節來回應你。”

“如果你身為王的話，那就應該拿出王的氣勢，那麼我也會以王的姿態來應對你，但現在的你的話……”

說著也不等阿爾託莉雅反抗，庫庫爾坎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阿爾託利亞，那沾染著泥土的秀髮與臉頰，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而聽著庫庫爾坎的話，就像是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一般。

阿爾託莉雅的臉頰之上也是流下了一行行涓涓的細流。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真的不知道啊，即便拔出了聖劍，即便成為了國王，即便建立了卡美洛，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讓國家走的更強，如何讓民眾繼續安居樂業，如何將這美好留存於萬世。”

是的，如果是正常的歷史還好，但在月球史當中，阿爾託莉雅所處的時代毫無疑問是最垃圾的時代，因為它象徵著神代與人類時代的訣別。

而身為紅龍化身的阿爾託莉雅，必然要斬殺白龍的伏提庚，如此一來，人類才能夠真正的走出去。

但這樣子也就代表著神代的消亡。可以說，阿爾託莉雅不死，卡美洛不滅亡，人類就無法真正走出自己的時代。

所以，無論阿爾託莉雅多麼的努力，圓桌的敗亡，卡美洛的毀滅，都是既定的結局。

所以其才想要藉助聖盃的偉力，去賭那虛無縹緲的願望。

對此，看著哭的已經有些泣不成聲的阿爾託莉雅，庫庫爾坎的臉上也是有著那麼些許感慨。

是的，作為瑪雅神話當中，第二太陽紀的創造者，

即便因為煙霧鏡的搗亂而毀滅，但對於其的情感就像此刻的阿爾託莉雅一樣，無法的割捨，無法退讓。

可就像人之子，必須要前進一樣。

自己最後也是拋棄了前嫌和煙霧鏡一起創造了第五太陽紀，即便最終可能依舊不完美，依舊會迎來破滅吧，但要做的事情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是啊，誰都不知道前路會是咋樣的，正因為如此，才要繼續前進啊，即便已知的結局是破滅，但如果連努力的想法都喪失掉了的話，那麼跟乖乖等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人真的好討厭啊，打擊的我不想努力的人是你，現在鼓勵我，讓我繼續努力的人又是你。”

“沒辦法，誰叫我是女神呢？女神就是這樣反覆無常的存在了，當然有一點是不會變的，讓我們一起找個機會狠狠的揍梅林。那個混蛋一頓吧。”

這庫庫爾坎的話，似乎是將之前壓抑的情緒全部都傾瀉了出來。

此刻的阿爾託莉雅也是緩緩的坐了起來，雖然眼瞼依舊有些泛紅。

但人的話，確實比之前那副鬱鬱寡歡的模樣多了幾分精神，同時消散的戰意也是在此刻重新匯聚到了雙眼。

沒錯，自己還是要鬥爭啊。

雖然可能會再一次重蹈覆轍，但自己想要拯救國家的願望，仍然存在，那麼自己就還有戰鬥的理由。

而看著重新打起了精神的阿爾託莉雅，庫庫爾坎也是在這一刻站起了身來。

感受著體內那契約的消散之後，也是在阿爾託莉雅的注視當中走到了一旁的森林邊，拔出了那把誓約勝利之劍。

“試試看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可以放寶具了吧？那麼就讓我們正面的拋棄什麼王的尊嚴，以戰士的身份打上一場吧。”

“說什麼無話呢？除非將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