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火焰撲面而來。
雪霽劍劍柄處的雪花仿若實物般飄飛了起來,組成一個盾牌擋住了來勢洶洶的爆炎,可也失去了繼續攻擊的機會。
一擊不中,憤怒的巨蜥又是一個踐踏,被黎驁一個側翻躲過。
衝擊波轟在黎驁的背上,讓黎驁再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巨蜥挺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頑強的獵物,此刻的它已經有些後悔了。
爆炎是非常消耗能量的技能,即使吃了這個少年也彌補不上這一戰的消耗了。
唯一值得它欣慰的就是現在終於可以吃掉這個少年了。
麻木,疼痛,無力,這就是黎驁現在的感覺。
本以為是絕殺的一擊卻不想被這大爬蟲一口火星子輕易的擋了下來。
他已經盡力了。
此時能做的也只有閉上眼,靜待命運的審判了。
沒想到最後沒有死在復仇的路上,反倒是成了這個大爬蟲的一頓美餐。
黎驁想要在嘴角扯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肌肉一陣顫動後,卻無奈的發現自己連笑都做不到了。
巨蜥看著放棄掙扎的少年,又看了看那掉落在旁的雪白長劍,再次張開了血盆大口。
腥臭撲鼻而來,巨大的舌芯子已經刮在了黎驁的臉上,這一次的它勢在必得。
黎驁的面容僵硬,他已經控制不了表情了。
就要死了嗎。
黎驁在心中靜靜的想著,可是好不甘心啊。
真的好不甘心啊。
自己還有血海深仇沒有報啊。
教廷殺了他的父母,殺了他的爺爺,毀了他的家園,屠了他的宗族。
一個個朋友,一個個親人倒在他的身邊,成為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而他如今也要死了。
可是教廷還沒有付出代價啊,尤其是那個叫做褲衩子的可惡傢伙,血債還沒能用血來償還。
想著自己對族長爺爺說過的那句不辱使命,想著父母的關懷與期望,想著巷子裡那個慨然赴死的婦人。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辜負了大家的期望,他失敗了。
“想要報仇嗎?”
虛無的黑暗之中響起了一個冰冷沒有感情的沉悶聲音。
光是聽到,就讓人感到一陣陣徹骨的寒冷,黎驁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誰!?”
黎驁驚疑起來。
“想要報仇嗎?”
這個聲音沒有回應黎驁的問題,就好似設定好的程式一樣,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語,連語調都沒有絲毫改變。
聽著問話黎驁沒再猶豫,果斷的說出了自己的心願:
“想!”
管它是誰,管它是什麼東西,只要能讓自己活下去,那就都無所謂了。
“戴上面具,你會成功的。”
得到黎驁肯定的答案,淡漠的聲音繼續說道。
“面具?”
黎驁反問了一句,很快他就想起了那個詭異的面具。
那個被族長爺爺稱作族內最強傳承的面具,那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怎麼看都感覺是一個了不得的邪物。
可是他還有選擇嗎?
若是要在死亡和墮落之間選一個,那他將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要怎麼才能戴上面具?”
黎驁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下一秒巨蜥就將吃掉它,根本就沒時間從戒指裡拿東西了。
“隨時都可以。”
淡漠沒有感情波動的聲音再次響起,顯得生硬而冰冷。
隨時都可以?
黎驁迷茫了,隨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是哪裡?
環視周圍,入眼皆是一片漆黑,當他低頭時才發現了一抹不一樣的色彩,那是紅色,妖異的紅色。
那些紅色繪出了一條條綺麗的亂紋,蠱惑心神。
黎驁彎身湊近,伸出手去觸碰,紅色的亂紋被他撿起,這時他才發現,這就是那張蠱惑人心的血紋鬼面。
看著手中的面具,黎驁不在猶豫,毅然而然的將其戴在了臉上。
繼承了這股力量之後,可以預見墮落就是他最終的結局。
但是黎驁沒有選擇了,也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族長在最後唸叨那些話的含義。
他要報仇,
哪怕雙手沾滿鮮血,
哪怕世界背離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