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驁的額頭有一顆顆汗珠凝結滑落。
砰!
砰!
心跳聲在胸腔內做響,腎上腺素開始瘋狂的飆升起來。
手指死死的扣住地面,黎驁的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他已經做好了暴露的準備,雖說生還的機會渺茫,但他絕不想讓自己死的太過憋屈。
起碼,要殺兩個吧。
黎驁的眼神堅定,默默的等待著。
身披黑甲的親衛已經來到了屍堆邊上,長劍被他舉起。
黎驁的神情變的無比專注起來,只待他出劍未回之際,就是自己暴起殺人之時。
驀的、一聲虛弱的呻吟響起,傳到了黎驁的耳中,自然也傳到了那名親衛的耳中。
本已緊張到放空的大腦一下子開始轉動了起來。
黎驁雙眼微眯,小心翼翼的透過餘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在巷子外面不遠處,一個被掩埋在屍堆中的婦人爬了出來,許是猜到了黎驁在看,婦人隱晦的對他的方向笑了一下。
“四姨!!”
黎驁的眼睛一下子睜大,四姨是母親的姐妹,對自己一直都很好。
前些日子歷練回來的時候,她還遞上來了一個大白梨讓自己潤潤嗓子。
想到這裡,黎驁的鼻頭不由得有些發酸。
婦人費力的扒開壓在身上的屍體,扶著牆壁緩緩的站了起來。
白銀巔峰的氣勢從她的身上釋放出來,吸引了這條巷子裡所有人的注意。
在婦人的腹部正有著一個血窟窿向外不斷的流著鮮血,顯然之前經歷了一場惡戰。
她的位置本不在巷子裡,也許繼續躲藏還有生還下去的希望,但此刻她選擇把希望留給這個族內的第一天才。
她已不再年輕,潛力也是有限。
所以她要犧牲自己來為九黎族留下一個火種,留下一個足以燎原的復仇火種。
兩個離得近的親衛聽見動靜,立刻轉身,向著婦人衝去,一邊跑一邊叫喊著告知另一邊的庫查茲。
沒一會,重傷無力的婦人就被押到了庫查茲的面前。
黎驁看著婦人的身影,眼眶裡已是噙滿了淚水,但是他不能動,也不能出聲,不然婦人的心意就全都白費了。
他能做的唯有緊緊的盯著那黑甲士兵的胸口,將那個純白的權杖橫亙在交叉刀劍之上的標誌牢牢地記在心底。
兩個黑甲親衛獰笑著抓著婦人的胳膊,左邊之人一個橫掃踹斷了婦人的膝蓋,讓婦人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冰冷的青石之上。
庫查茲淡漠的看著跪在面前的婦人,緩緩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婦人沒有掙扎,她抬起頭來,看著這個明顯身份不凡的中年男人,厲聲喝問到:
“你敢說出你的名字嗎?我做鬼也好能找到你。”
庫查茲聽著她的話,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呵,告訴你也無妨,本官乃是審判軍第三軍團的前鋒營營長,庫查茲。”
這個世界是有亡靈一說的,但是教廷最不怕的就是亡靈了。
神聖教廷最拿手的就是對抗黑暗,墮落,瘟疫與死亡,聖光所至,諸邪退散。
聽到他說出自己的名字,婦人滿足的笑了起來。
她問他的名字並不是真的想要做鬼尋仇,而是她知道族內的第一天才一定會為自己報仇的。
在黎驁的目光注視下,庫查茲終於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筆直的一劍,精準的捅穿了婦人的心口。
庫查茲不知道的是,就在巷子的盡頭,躲著一個少年。
少年已經將他的名字記在了心間,他的生命也終將在少年的手中結束。
“庫查茲!”
長劍入體,黎驁悲憤的發出無聲吶喊。
看著婦人那慨然而死的從容神態,黎驁的心卻是在滴血。
他發誓,一定要讓這個叫做褲衩子的傢伙死在自己的眼前。
一劍捅死婦人。
庫查茲傲慢的掃視了一圈街上的眾多屍體。
四個親衛都已經走到了巷子的盡頭,這條巷子不會再有幸存者了。
他對著地上的屍體冷笑了起來:
“賤人們,你們早就該把龍騎傳承獻給教廷,又何須落得一個滅族的下場,現在,我們照樣得到了你們的傳承,而你們卻再也看不到明天的黎明瞭。”
朝著青石路面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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