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晴喃喃自語,聲音在這片奇異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渺小。
何止是不一樣,恐怕黑崎一護進到自己這內心世界,恐怕直接就要吐血而亡了。
抬頭仰望,天穹宛如一塊凝固的厚重深紫色幕布,沉甸甸地壓在頭頂,彷彿隨時都會墜落。
鐵鏽色的流雲以一種違背常理的極快速度,如瘋狂的舞者般凝聚、飄散,而後又迅速遠去,彷彿在演繹著一場永不停歇的混亂之舞。
一輪慘白的月牙彎彎地掛在角落,散發著微弱而詭異的光,那光芒似乎也被這混亂的空間扭曲,變得忽明忽暗,搖曳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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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視野中,大地更是一片混亂的拼接。
古老的日式庭院與哥特式的尖頂城堡突兀地毗鄰而建,中式的飛簷斗拱穿插在巴洛克風格的建築之間,每一處建築都像是被硬生生地從不同的時空與地域扯來,隨意拼湊在一起。
日式庭院的木質迴廊蜿蜒曲折,卻在中途毫無徵兆地接上了歐式城堡的石制階梯,階梯的盡頭又通向一座中式的亭臺樓閣。
亭臺的柱子上,纏繞著不知從何處蔓延而來的荊棘,荊棘上盛開著色彩斑斕卻又散發著腐臭氣息的花朵。
遠處,一座古羅馬競技場與一座瑪雅金字塔相互巢狀,競技場的沙地中突兀地長出幾棵櫻花樹,粉色的花瓣如雪般飄落,卻在接觸到沙地的瞬間化為黑色的灰燼。
金字塔的臺階上,擺放著現代都市的路燈,昏黃的燈光在風中閃爍,與周圍的古老建築格格不入,卻又莫名地融合在這片混亂之中。
“看來果然精神病人的內心世界豐富多彩。”清水晴笑了笑,邁步向前走。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處境,此時他就像是徘徊在天穹之中一般俯視著“自己”在混亂不堪的拼接世界中行走,而另一個視野中,他近乎凝固一般面對著村正與朽木響河。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差別極大,他能看見自己在一條青石鋪就的小路上行走,頭頂是古希臘的帕特農神廟倒置在一座懸浮的阿茲特克金字塔下方,
而另一邊他能看見朽木響河嘴角飛濺的鮮血如慢動作一般在空中飛舞。
清水晴沿著小巷前進,走著走著,前方的牆壁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大海,海水卻如瀑布般垂直向上流淌,形成一個巨大的水幕,水幕之後又隱隱可見一座中世紀的歐洲小鎮。
遠處的山巒像是被揉皺的紙張,山峰與山谷相互顛倒,山頂插入地底,而山谷卻突兀地高聳在空中。
他走到了小鎮正中,矗立在陰影中的城堡鐘樓上的大鐘指標以毫無規律的速度運轉,時而飛速旋轉,時而突然停滯,甚至反向轉動。
另一邊的日式庭院中的石燈籠,火苗不是向上燃燒,而是如液體般向下流淌,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個燃燒的水窪。
路燈的燈光不再是直線傳播,而是彎曲成各種奇怪的形狀,如螺旋狀、鋸齒狀,在空氣中交織成一片光怪陸離的景象。
“你來啦。”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在他身後幽幽響起,那聲音彷彿是從無數個不同的時空、不同的喉嚨裡同時發出,男女老幼的音色雜糅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共鳴,如同一把把銳利的針,直直地往清水晴的耳中扎去,震得他胸中氣血翻湧,煩悶欲嘔,彷彿五臟六腑都被這詭異的聲音攪成了一團亂麻。
清水晴面色一僵,頓了頓道:“是,我來了。”
話音未落他趕忙伸手擺動,“我知道我不該來。”
神秘人:???
怎麼跟套路不一樣。
清水晴這才回頭看去,一片光怪陸離的奇景下,站著一道身影。
乍一眼望去,像是個身姿婀娜的女人,可
女子的面部如漩渦一般讓人沉醉,但再仔細觀察好像什麼也沒看清,只能見到一雙燦若星辰,無盡星河在其中流轉的璀璨眸子。
誰知道會不會是個坑貨呢。
“原來我還真有斬魄刀啊,一直以為你是把淺打呢。”
清水晴現在已經確認這就是自己的“刀靈”了。
“呵,”女子笑了笑,自顧自向著教堂深處走去。
站在那指標瘋狂晃動的大鐘下,女子衝她擺了擺手,兩人一道步入教堂內部。
在那厚實沉重的紅色橡木椅上坐下後女子示意清水晴也坐。
潛意識裡清水晴總認為這是一個女子。
迷霧一般的女子輕聲開口,依舊是那分不清男女老幼的重疊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