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朱皓合上李畫家那本充滿怪誕夢境和囈語的黑色筆記本,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祁峰的臉色蒼白,帶著一絲慌亂:“李畫家……李畫家死了!” 這句話如同炸雷般在工作室裡迴響。
然而,朱皓並沒有立刻追問李畫家的死因,他反而將筆記本塞進外套口袋,語氣平靜得令人意外:“祁峰,我們回畫廊。”
祁峰愣住了:“現在?李畫家剛死,我們不應該先去……”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朱皓打斷:“畫廊裡有我們忽略的東西。” 祁峰不明白朱皓的意圖,但多年來的合作讓他選擇無條件信任朱皓的判斷。
再次踏入“藝境”畫廊,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異樣的氛圍。
與之前不同的是,畫廊門口多了幾個黑衣保安,一個個虎背熊腰,眼神警惕地盯著來往的行人。
看到朱皓和祁峰,孫館長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語氣卻帶著一絲威脅:“兩位警官,還有什麼指教?我勸你們不要再無理取鬧,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畫廊內部,原本懸掛怪畫的位置已經換上了其他的作品,彷彿一切從未發生過。
朱皓試圖進入李畫家的專屬展區,卻被保安粗暴地攔了下來。
“對不起,先生,這個區域現在不對外開放。”保安語氣生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朱皓環顧四周,發現畫廊內的監控攝像頭比之前多了幾倍,幾乎覆蓋了每一個角落,讓他無從下手。
祁峰壓低聲音說道:“朱皓,看來孫館長是有備而來,我們現在怎麼辦?” 朱皓沒有回答,只是目光緊緊地盯著畫廊門口來回巡邏的保安,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不急,”他輕輕地說,“再等等。”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畫廊外的燈光逐一亮起,將“藝境”兩個字照得格外刺眼。
朱皓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些保安身上,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他突然用手肘輕輕碰了碰祁峰,“你看……”
朱皓的目光鎖定在畫廊門口的保安身上,他們換班的規律如同鐘擺般精準,每隔一個小時便會輪換一次。
夜色漸深,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畫廊內的燈光也變得昏暗,彷彿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
就在保安交接的短暫空隙,朱皓一把拉住祁峰,如同鬼魅般閃進了畫廊。
他們輕車熟路地避開監控的死角,潛入李畫家的專屬展區。
展區內空空如也,只有殘留的顏料味和一股揮之不去的壓抑感。
朱皓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地面,指尖拂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痕跡。
“新的顏料……”他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你們!你們竟然敢私闖民宅!” 趙記者不知何時出現在展區門口,手裡拿著錄音筆,臉上帶著一絲驚恐和憤怒。
她以為朱皓是回來報復她的,聲音顫抖著說道:“我警告你們,我已經報警了!你們等著坐牢吧!”
“報警?”朱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趙記者,你似乎搞錯了什麼。我可不是來報復你的。”
“少裝蒜!”趙記者指著朱皓,語氣尖銳,“你潛入畫廊,不就是想……”
“想找出真相。”朱皓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平靜得令人心悸,“而你,趙記者,也在被人利用,卻不自知。” 他一步步逼近趙記者,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看得趙記者渾身發冷。
“你……你想幹什麼?”趙記者下意識地後退,手中的錄音筆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朱皓彎腰撿起錄音筆,在手中把玩著,眼神意味深長:“趙記者,你知道得太多了……”
朱皓並沒有理會趙記者的慌亂,而是平靜地分析了她被利用的事實。
他拿出之前在李畫家工作室拍攝的照片,指著其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說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趙記者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照片中的人正是她所謂的“線人”。
朱皓將“線人”如何引導她、如何利用她散播不實訊息的經過娓娓道來,如同抽絲剝繭般揭開了隱藏在背後的陰謀。
趙記者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裡,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
她頹然地坐在地上,手中的錄音筆早已停止了工作。
“我……我該怎麼辦?”趙記者的聲音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