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觀禮者皆如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
適才還相互怒辯,須臾之間,那秦陽與這悔岸大師竟如膠似漆起來?
但見那秦陽面帶春風般的笑容,與悔岸大師談笑風生,而悔岸大師卻汗如雨下,想必是被人如此緊擁著,熱得難以忍受。
悔岸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萬般苦楚難以言表。
他懊悔不已!
原以為秦陽不過是手到擒來的角色,豈料如今卻踢到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鐵板。
這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竟然一個不小心便碰到了修為境界比自己還要高深的對手?
他原本企圖借秦陽的“把柄”,當眾給天師閣一個下馬威,以提升蘭花寺在這一帶的威望。
他修為已至出竅中期,自認為可以透過這種方式,讓蘭花寺的威望更上一層樓。
從而最快、最有效地打壓天師閣,讓蘭花寺的威望追上、甚至蓋過天師閣,讓佛法普照大聖王朝,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理想。
當然,這絕非一蹴而就之事,他必須要抓住每一次難得的機遇。
有人跟他提供了這個機遇,他反覆琢磨,認為可以一搏。
可惜,此次他顯然打錯了算盤。
“秦陽,或許,是老衲誤聽了讒言,你們繼續,老衲先行告退……!”他的臉上寫滿了痛苦,低聲哀求道。
“自廢修為,當眾賠禮道歉,或者讓道爺送你歸西,只有這兩條路,難道還要我反覆強調嗎?”秦陽嘴角輕揚,似笑非笑道。
“秦陽,我們修道之人應當心懷慈悲,你如此得理不饒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呵呵,禿驢,你未免想得太多了,道爺我只活在當下,只求眼前的痛快,哪管得了那麼長遠?”
這秦陽簡直就是個無賴,悔岸本是舌底生蓮、口惹懸河之人,此刻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勸動秦陽,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幾近絕望。
“秦陽,放了老衲吧,修真之路不易,就當是老衲求你了!”他的態度終於徹底軟化了下來。
“不行,就這兩條路,快點選,你已經耽誤道爺太多時間了!”
悔岸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芒,轉瞬即逝。
他緊緊咬著牙關,艱難地逆轉靈力,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哼聲,嘴角已流淌出殷紅的鮮血。
秦陽察覺到,悔岸的奇經八脈已然斷裂,識海中的元神更是昏迷不醒。
他暗自思忖,這禿驢或許還留了後路,能夠慢慢修復這傷勢,但也不想深究。
這禿驢對自己如此狠辣,倒也算得上是一條硬漢子。
他鬆開了悔岸的臂膀,悔岸一個踉蹌,險些狼狽地摔倒在地。
只見悔岸緩緩轉過身來,嘶啞聲音道:“是老衲弄錯了,打擾了秦施主的晉升盛典,願向秦施主道歉,實在是對不起了!”
下方頓時一片譁然,眾人皆驚。
這劇情的反轉令人猝不及防啊。
前面還氣勢洶洶、義正言辭地痛斥秦陽的惡行,現在卻在秦陽的一番低語後,就這般輕易地認慫了?
但凡有些修為的人,都清楚地看到悔岸臉色蒼白如紙,腳底輕浮,彷彿風中殘燭,這分明是身負重傷的徵兆啊!
秦陽側目瞥見沈廚娘在下方手舞足蹈,不禁心生詫異,於是定睛看去。
沈廚娘高高舉起一隻手掌,另一隻手則在手掌的手指上輕點。
秦陽瞬間恍然大悟,儲物戒!
“把儲物戒交出來,你走吧!”秦陽的神情冷漠如冰。
悔岸稍作猶豫,便從手指上摘下戒指,遞到了秦陽手中。
此時的他,已近乎廢人一個,自然不敢再招惹這小子,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來時精神煥發,去時卻病懨懨、搖搖晃晃,腳步虛浮的走了。
只留下了全場那齊刷刷射向秦陽的充滿敬畏的目光。
“你應當一掌將他斃於掌下!”鐵閣主傳音道。
“今日乃盛典之日,大吉之日,豈可妄動殺伐!”秦陽神神叨叨傳音回覆。
“好,秦陽速來,請接紫衣冠巾!”王道元喜笑顏開道。
秦陽整理好儀裝,健步走過去,躬身接過紫衣冠巾及職牒、法劍等物,低頭躬腰退下,轉身直面觀禮大眾,高高舉起手中紫衣冠巾,臺下頓時掌聲雷動,儀式告成。
秦陽瞥見雷天師和謝天師二人立於一眾紫衣天師之中,面色如鐵。
這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