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壑之中,仿若混沌初開的無序之所,黑暗濃稠得近乎實質,沉甸甸地積壓在每一寸空間,叫人喘不過氣。方才因雙劍合璧而艱難綻出的那一絲希望曙光,還沒來得及驅散些許陰霾,便被新湧起的滾滾黑雲狠狠吞噬。楊帆與林曉周身靈力尚未平息,恰似熊熊燃燒的烽火,正滿心殺意,決意趁著鬼王重傷、氣息紊亂之際,傾盡全力,畢其功於一役,將這肆虐世間、塗炭生靈的大患從天地間連根拔除。然而,命運的軌跡總在千鈞一髮之際,甩下驚變的猛鞭。
秀禾遠遠瞧見楊帆和林曉並肩現身,那恨意瞬間如洶湧澎湃的怒海狂濤,瞬間漲滿雙眸。往昔他們對自己敬如父的師傅造成的重創,於她而言,是不可饒恕的罪孽,是踐踏信仰的暴行。此刻,往昔的怨憤與當下噴湧的怒火相互交織、纏繞,擰成一股能扭曲靈魂的力量,讓她原本溫婉的面容因極度的恨意而猙獰扭曲,恰似被惡靈附身。她猛地揚起素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口中念起的咒文好似從九幽地獄最深沉、最陰暗、最隱秘的角落飄出的蝕骨怨語,每一個音節都裹挾著腐臭、陰森的氣息,晦澀難懂又攝人心魄:“黃泉陰魂,聽我號令,助主逆襲,覆滅仇敵!”隨著這咒聲,她傾盡周身魔力,將靈魂之力都灌注其中,狠狠催動起鬼王體內隱匿的陰魂珠。
剎那間,一道散發著腐朽氣息的黃泉之門緩緩在鬼王身後鬼魅般浮現。那門仿若自亙古長存的冥界跨界而來,龐然矗立,陰森至極。門縫中幽綠的光芒如鬼火搖曳,絲絲縷縷滲漏而出,映照得周邊一切都蒙上了一層如夢似幻卻又毛骨悚然的詭異色調。四周溫度驟降,寒意仿若實質化的冰針,刺入骨髓。源源不斷的黃泉之力仿若實質化的黏稠流體,順著一股無形卻仿若宿命牽引的引力,被陰魂珠鯨吞虹吸。每一絲力量融入鬼王身軀,他身上的氣勢便如乘上飛昇的天梯,節節攀升,周身魔氣愈發濃烈厚重,滾滾翻湧的魔氣好似墨雲被上古惡風攪動,張牙舞爪地向外擴張,氣勢駭人至極,令周遭原本凝固的空氣愈發壓抑,仿若連光線都要被這黑暗碾碎。
楊帆心思電轉,瞬間洞悉關鍵所在,深知秀禾不除,這場苦戰難尋勝算,當下與林曉默契對視。二人無需贅言,僅是那目光交匯的瞬間,便已心領神會。他們仿若脫韁的獵豹,身形化作兩道疾光,腳下帶起一溜飛揚的煙塵,好似兩條怒龍,直刺向秀禾。靈虛劍與靈淵劍在身側呼嘯,劍身劇烈震顫,劍鳴之聲響徹幽壑,尖銳刺耳,似是迫不及待要飽飲仇敵之血,宣洩積攢已久的殺意。
眼看二人就要逼近秀禾,一陣邪異的黑風裹挾著腐朽衰敗的氣息,尖嘯著席捲而過。神秘黑袍人仿若暗夜幽靈,自無盡黑暗中悄然現身,寬大的袍袖一揮,袖間瞬間湧出一股磅礴魔力,那魔力仿若黑色汪洋瞬間掀起的驚濤駭浪,攜帶著毀天滅地的雄渾氣勢,朝楊帆和林曉洶湧拍去。二人躲避不及,被這排山倒海的衝擊力震得倒飛出去,如兩顆被投石車丟擲的巨石,重重摔在地上,砸出兩個深深淺坑。土地瞬間龜裂,裂縫如蛛網般向四周蔓延,碎石飛濺,塵土飛揚。還未等他們掙扎起身,黑袍人裹挾著秀禾,身形一晃,仿若融入了黑暗的懷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縷淡淡的魔影殘痕,在風中瑟瑟發抖。
此時,黃泉之門轟然關閉,吸納夠黃泉之力的鬼王徹底暴走。一股仿若來自遠古洪荒的強大威壓從他身體中爆發出來,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空間,好似整個幽壑都被塞進了一座無形的、由無盡黑暗與毀滅意志堆砌而成的巨山之下。四周空氣仿若被一雙巨手狠狠攥緊,幾近凝固,連那桀驁不馴的狂風都被這威壓震懾得噤若寒蟬,瞬間止息。鬼王仰天怒吼,那吼聲震得山壁簌簌掉落碎石,仿若一場密集的石雨傾盆而下,石塊砸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爆響。他雙眸燃著幽邃紫火,火焰瘋狂跳躍,好似要將世間一切焚盡,頭髮狂舞,恰似癲狂的魔神掙脫封印、降臨人間:“今日,你們都得死!”言罷,身形一閃,裹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朝楊帆和林曉衝來,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被踏出一個個深深腳印,腳印周邊魔氣繚繞,仿若惡魔留下的詛咒印記。
楊帆毫不畏懼,手提靈虛劍,體內靈力仿若江河決堤,洶湧澎湃地瘋狂運轉。他雙腳穩穩紮地,身姿矯健似蒼松,腳跟深陷土地,好似與大地融為一體。口中高呼:“靈虛劍訣,破魔御虛!”靈虛劍瞬間光芒大綻,金色光芒仿若破曉的驕陽穿透重重烏雲,化作層層劍影。那些劍影靈動非凡,仿若靈動飛鳥,圍繞著他盤旋飛舞,時而俯衝,時而躍升,而後如箭雨般射向鬼王。每一道劍影過處,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尖銳呼嘯,好似夜梟悲啼,劍影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