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怎麼知道碳氣能殺人的?”
張誠看著蒙恬,這個青年將軍其實聰慧異常,就只是身上帶著的那種權貴子弟的氣質,還有故作名將的那種做派讓張誠不愉快。當然,還有這個大將軍的下場可不怎麼好,張誠可不想和他牽扯太深。
“不是意外,你一早就知道碳氣能殺人,所以你故意引誘那些匈奴人在帳篷裡點了火盆。”蒙恬看張誠不吱聲,補了一句。
“說,我家去年秋天養了兩隻羊,羊下了小羊羔,我和家母每天擠羊奶來喝,羊奶有點羶,但是喝慣了挺好喝的……”說到碳氣,張誠覺得就要從養羊開始講起,然後既然蒙恬好奇,那自己就給他瞎扯,東一句西一句的不成個章法。偏這會兒蒙恬將軍好耐心,也不打斷,就聽他講完。
自己親口講到自己和母親喝羊奶的日子,張誠忽然覺得,母親真的很是寵溺自己,深愛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其實在前世早有各種羈絆,來到新世界,對周邊的人往往如看戲一樣,把人當做是角色,是背景板,很難投入一份真誠的感情進去。但是當自己開始講這些生活瑣事的時候,這個時候自然帶上來此前從未發現的感情。
蒙恬沒打斷他,大將軍今天閒極無聊,就當是聽人瞎扯。這個小孩子講話囉裡吧嗦的,但絕不敢瞎編來騙自己。
“羊死了,我在那個羊棚裡呆了沒多久就頭痛惡心,不得不逃出來,後來問過村長,村長說以前也有人家因為屋子裡點了炭盆,最後一家子都悶死的事情發生。所以想來就是炭盆會產生碳氣,碳氣會讓人死亡……”
“實驗一下給我看。”
“人命關天,將軍,這不好吧?”
“豬腦啊!誰說要用人命來實驗,用羊!用羊!”蒙恬隨手給張誠頭上來一個暴慄。
蒙恬大將軍駐地立刻搭起了一個小帳篷。張誠一邊揉著頭,一邊指揮士兵們把帳篷腳都壓實,牽了幾隻羊進去。又端過一個火盆。張誠把更多細小的碎煤塊蓋在生的很旺的火盆上“不要讓它燒的太旺,似燒非燒的樣子,碳氣最多。”
幾隻山羊被拴在帳篷內的一個樁子上,炭盆放在屋子正中,張誠走出來,蓋上帳篷的門簾。小心掩好。
“要多久?”蒙恬問。
“不太知道,將軍可以派人每隔一炷香時間進去看看,但是記得一定要進去馬上出來,不要在裡面久留。我們在林地,匈奴人的帳篷,是差不多一夜才進去檢查,人都涼了。”張誠揉揉鼻子。
“我看你對殺死這麼多匈奴人,好像一點反應也沒有啊?”蒙恬抽抽嘴角。
“我怕死了。被從被窩裡拖出來的時候我都快嚇尿了,一路上都在想自己會怎麼被他們弄死,到現在都沒緩過來……不是我死,那就是他們死了,還能有什麼反應?”張誠淡淡的說。說來也奇怪,兩世為人,自己也是第一次做局殺人,但是好像既沒有負疚,也沒有反胃之類傳說的反應。甚至在帳篷裡檢查那些匈奴人的屍體的時候,包括檢查那些女人孩子的屍體的時候,也沒有絲毫負疚。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看電影?在玩電子遊戲?這是一種兩世為人的淡漠和不真實感嗎?張誠不由的看看天空,看天上是不是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看是不是有人在操縱自己的命運,看自己是不是在一個巨大的虛擬系統裡,只是被人觀察研究。
“說的也是,自救嘛,人是會膽子大一點的。”蒙恬點點頭。
“你既然是我軍中袍澤子弟,以後免不了也是要上戰場的,膽子大一點總比膽子小要好。敢殺人就能立功。不過你這個身體未免是太弱了一些。以後要好好的練習,跟你們那個村長——老魁說,村子裡也不能一年到頭光種地,把後生仔們都訓練起來,戰陣刺擊之術也都要練習。多給我大秦鍛鍊一些英武的兵士。媽的,被一小股匈奴人連夜把整個村子給襲了,連個反抗都沒有,靠一個孩子下毒才逃脫,這都什麼跟什麼嘛!”蒙恬越說越憤怒。唾沫星子漫天飛舞。
張誠縮了縮脖子,這事兒吧,確實大意。自己哪知道這個世界這麼危險。睡在屋子裡還能遭到劫掠。想一想,自己那個小村莊幾乎是毫無設防,沒別的原因,窮嘛!但是現在可不能繼續這樣了,回頭要把蒙恬的話傳達給老魁叔,還要夾帶一些私貨……
實驗證明,在精心設計之下,煤氣中毒致死所需要的時間比預想的還要少。因為特地密封了帳篷,對火盆處理的也很精緻,再加上羊不會像人一樣多疑……所以第一個半個時辰過後,士兵進去檢查,就發現羊只們已經全部癱倒在地,全無氣息了,檢查羊只計程車兵在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