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射擊!”
密集的槍聲變得稀稀拉拉,然後徹底消失,整條防線寂靜得如同月球背面一般。
傅有德看著那些還站在那裡傻愣愣的新兵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上去踹了幾個人的屁股,在通訊頻道里大吼:所有人,搶救傷員,檢查彈藥,裝填彈匣!
傅有德開啟一箱子彈,把打空的彈匣一一擺放在面前的工事上,然後拿起一個慢慢壓著子彈。真正的老兵都知道自動裝填機不靠譜,只有新兵蛋子才會去拿裝好的彈匣。不過傅有德沒多說什麼,他的嗓子已經喊啞了。這些新兵剛才打得不錯,活屍衝上工事時,他們真的敢拿著格鬥刃近身肉搏,就是有兩個傢伙打上了頭,主動抱著活屍一起摔下工事,還往身上綁反步兵跳雷綁手榴彈?這是電影看多了嗎?
等自己的嗓子緩過來,這事兒肯定要說道說道、
他能理解這些新兵的心情,敬佩他們的勇氣,但應對屍群的這種試探性進攻,真的沒必要。
屍群退出了大概兩公里的距離,就不再退了,它們傻乎乎的站在那裡好像等待著什麼。順子看著來氣,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兩支重型狙擊槍和一箱狙擊彈,和幾名新兵換著班兒對著屍群點名兒。
加裝了彈道計算機的重型狙擊槍,在外骨骼裝甲的輔助瞄準加持下,兩公里的距離幾乎指哪打哪。一槍一個的爽立感刺激的這些新兵大呼小叫,上級沒有發聲,傅有德也懶得管。屍群待在這麼近的距離確實不是個事兒,給守軍的反應時間太少。
頭頂上傳來一陣迫擊炮彈的尖嘯聲,傅有德抬頭望去,十幾個小黑點越過他們的工事,在屍群頭頂不過十幾米的高度炸開,密集的破片和鋼珠砸倒了一大片活屍。
那是專門對付戰壕用的人員殺傷彈,用來對付屍群的效果僅次於燃燒彈。
屍群明白了人類守軍的態度,它們繼續向後退去,直到距離工事五公里才停下。守軍也不再浪費彈藥窮追猛打,雙方就這麼保持著詭異的和平、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傅有德嘆了口氣,那是噴火兵來打掃戰場了。陣地前的屍堆足有幾米高,守軍沒有那麼多的體力和精力來挖出大坑進行掩埋,又不可能放著不管,就只能焚燒了。
傅有德朝著順子招呼了一聲,幾十名新兵跟著二人走出工事,把防線前的屍體搬到位於二百米外的屍堆。
活屍的衝鋒被攔阻在防線二百米左右的距離,這是新兵能夠保證命中率的最遠距離。這裡的屍堆足有十米高,絕大多數都是普通活屍。
在屍堆遮蔽了守軍的視線後,二型活屍藉助掩護跳過屍堆,趁著新兵的些許慌亂,這些敏捷的變異活屍又往前衝了二三十米,然後迎頭撞上重新組織起來的彈幕。
屍群再次疊高,反覆如此,直到工事前。
然後就是跳上工事,撞上被焊死在工事上的厚重鋼板,被鐵絲網纏住,和守軍攪成一團。
這是屍群對付人類工事的打法,很合理,很有效,也很戰術。
兩輛推土機從後面開了上來幫忙推屍體,被傅有德拒絕了。用推土機的話,這些屍體會被剷鬥弄得血肉模糊殘破不堪。
他們已經死過兩次了,他們的身體被病毒肆虐,各種囊腫和潰爛遍佈全身,又被橫飛的子彈和爆炸的炮彈打成馬蜂窩。
他們受得苦夠多了。
現在他們徹底解脫了,不要再折騰他們的肉身,傅有德想送他們一程,送他們最後的體面。
有外骨骼裝甲的力量加持,搬運屍體的工作並不繁重,雖然很噁心,但大家還是儘量把所有的殘肢斷臂收攏進了屍堆。
補槍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些活屍只是被亂飛的子彈打斷了手腳,只是被死去的同類絆倒夾在屍群中。有些不長眼的新兵抱著玩耍的心態對待這些活屍,被傅有德踹了屁股扇了後腦勺。
戰場打掃完畢,噴火兵往屍堆上噴灑了一些助燃劑,然後開啟了火焰噴射器。上百米的火龍衝向屍堆,被命中的屍體直接碳化。助燃劑被點燃,整個屍堆開始劇烈的燃燒。
那些身著重甲揹著一人高的巨大燃料罐的噴火兵繞著屍群噴射火焰,讓傅有德想起自己給父親燒紙時的情景。那一大堆黃紙元寶不會被直接燒透,他總是要用棍子來回扒拉,讓氧氣進入火堆,讓火焰重新燃起。
不過半個小時,巨大的屍堆就被徹底碳化,還未冷卻的骨灰被風吹上了半空,在紛紛落下。落在了工事上,落在了所有人的身上頭上。
輪換上來了,傅有德的連撤下休整。在後面的整備陣